“我去”
一向從不會和彆人打交道的江餘,今個竟然要主動和彆人交朋友。
不對勁,哪裡都不對勁。
林清野從未見他和哪個主動過。今個倒是頭一次。
男人濃黑的眉毛擰起,睫毛有些輕顫。語氣淡淡道:“田川”
“我不習慣和彆人有身體上的接觸”
林清野一聽男人那傲慢語氣和看不起人的姿態,頓時眼裡冒煙,想要上前理論,卻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我叫季顏,你叫什麼?”
說話的是剛剛和他打招呼的男人。
“我叫林清野”林清野有些詫異,完全沒想到對方主動搭訕,這人剛剛不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嘛。
“賀雲”賀雲也紳士般朝男人點點頭。
男人隻是點點頭,沒說話。
而另一邊的江餘,借著和這個叫田川的男人說話的間隙,仔細的睨了一眼對方的脖頸,確實有一塊紅色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胎記。
真的不是他。
江餘心裡突然有些失落感,他曾以為對方會是葉輕舟假扮的。
陌生的臉,真的隻是性格有些相似而已。
確定對方的身份後,江餘便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新一波人的同時,一邊暗暗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和建築。
桌椅是傳統的中式,院子裡沒有大大的水池,整個院子裡都乾淨整潔,看不到一絲雜物。
幾人就這麼坐著,良久,外麵進來了三個女孩子以及一個男人。
其中兩個女孩子是結伴而來的,另外兩個是新婚幾個月的夫妻。
剛進來的四人似乎早已習慣這種環境,並沒有露出恐懼之色,幾人簡單介紹了自己便坐了下來。
桌椅剛好讓所有人坐了下來,這就預示著可能不會再有新的人來了。
餘光瞟到了一個人的臉上,突然的四目相對,周身的熟悉感,讓他一度以為是他回來了。
指尖微微顫動,眼前的場景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那人卻好似沒看見一般,神色如常,淡淡的移開了目光。
“應該沒有人了”賀雲望了望外麵,“天快黑了”
宅子的整個內院很大,有東西廂房以及前後院。
江餘三人決定住在東廂房,因為旁邊就是一個穿堂,連接著後院。
危險來臨之際,可以給自己爭取並保留一個退路。
和他們做出相同選擇的是最早來到這兒的田川和季顏。而後來的那四人決定住在西廂房。
來到東廂房,幾人發現竟然剛好有兩個房間,房間是那種現代式的套房,正好可以容納五個人,像是早已料定他們會選擇東邊的房間。
季顏嘴角勾起一抹譏諷,不屑的低語道:“看樣子似乎是安排好了”
“有趣,還蠻有趣……”
林清野悄悄白了季顏一眼:“這人怕不是有病吧,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江餘暗暗歎了口氣,吸了吸鼻子,竟然有些後悔之前選房間的決定,但事實已擺在眼前,不論是巧合還是預謀,都要硬著頭皮住進來。
江餘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竟然全是那個人,嘗試了很多次不去想,可是那個人的臉龐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最終,江餘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他想念葉輕舟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葉輕舟好像就一直在他的身邊,兩人走了很多路,經曆了一次又一次光怪陸離的世界。
好像已經習慣身邊有他。
院子裡起了風,夜很黑,也很陰沉,不時地可以聽見樹葉的沙沙聲。
午夜時分,病態的笑聲從院子中某個角落傳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靜謐的夜晚,被這突兀的笑聲渲染了一層可怖的氣氛。
屋內的幾人剛剛躺在床上,就聽見了這恐怖的笑聲,聽聲音是從院子裡發出來的。
聲音不是很大,江餘仔細聽了聽,好像是從後院傳來的。
三人睡在外屋,聽得還算清晰,林清野條件反射般用被子蒙住了腦袋,隻露出兩隻眼睛一眨一眨的。
有些哆嗦的問:“這他媽是什麼?小孩子在笑?”
比起林清野,賀雲是淡定的,小聲的說:“聽起來像是嬰兒的笑”
“你怎麼知道?”林清野問。
賀雲突然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說:“我記得我女兒幾個月大的時候,就是這麼笑的”
“很好聽,像一隻百靈鳥”
賀雲麵色一沉,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我至今都記得那種笑聲,如果……如果再聽聽我女兒的笑聲……該多好”
林清野:“你的記性真好,你女兒應該很可愛吧”
“其實不好”賀雲搖了搖頭說。
“啊?”林清野一時之間有些迷糊。
於是撓了撓頭說:“過去這麼久還能記得,記性還不好啊,要是我,估計早忘了”
“真的不好……因為我女兒才九個多月”黑暗中看不清賀雲的臉,但從語氣中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無助和悲傷。
剩下的兩人突然就明白了賀雲話語中的意思。他的家人自夢魘極地後,便消失了。
林清野察覺到對方情緒的變化,於是趕緊岔開了話題:“這大半夜的,雖知道是嬰兒的笑聲,但我聽著還是有些瘮得慌啊”
“睡吧”江餘盯著天花板,沉默了片刻。
希望夢魘極地結束後,地球上突然消失的孩童都會回來。
殊不知,三人的對話已經傳進了裡屋的兩人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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