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江餘睡得很不踏實,似乎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夢,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偶爾還聽見了動物吼叫,正是劉青青發出來的聲音。
又是一個陰天,天空死氣沉沉的,黑壓壓的烏雲猶如一座沉悶的墨色山丘,壓在每個人的頭頂,也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今天所有的人來的都比以往要早許多,江餘和葉輕舟趕到亭子時,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彙聚在葉輕舟的身上。
昨天的一切曆曆在目,所有人都看的真切,葉輕舟是一個低調有實力的人。
麵對紛紛投來的打量目光,兩人一概置之不理。
就連平時不屑與他們交談的王致兄妹,此時竟也朝他們微微點了點頭。
在對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有實力的人才值得被尊重。
人性便是如此,現實也是如此,隻有自身強大的人,才能感受到社會美好的一麵。當自己變強了,身邊才都是好人。
亭子裡的每個人,都緊盯著角落裡那間陰暗的屋子,裡麵偶爾還會有劉青青發出的動物吼聲。
眾人從早上等到快要天黑都不見李朝的身影。
陳毅凱大著膽子說:“我去看看這小子怎麼樣了”
於是,帶了幾個人便走向角落的屋子,葉輕舟俯身低語道:“去嗎”
江餘:“不去了”
那間屋子死氣太大了,江餘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一會,陳毅凱就從屋子裡逃也似的跑了出來,麵色蒼白,甚至還踉蹌了幾步。
他一隻手痛苦的捂著耳朵,剛剛與他一起的幾人全部都沒出來。
陳毅凱走近,江餘才發現他捂住耳朵的手掌在往外冒著血。
王致兄妹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了陳毅凱。“阿凱,你耳朵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陳毅凱啐了一口血水,憤怒中帶著些許驚恐。
“他媽的,那個李朝也變異了。”
隨著陳毅凱鬆開的手掌,他的右耳朵已經順著皮膚被活生生的咬掉了。
他的耳蝸清晰可見。
“其他人呢?”王愈問。
陳毅凱因疼痛深吸了口氣,眼神惡狠狠的。
“那個瘋狗,突然撲了過來,其他的幾個兄弟都被他給咬死了。
江餘:“李朝人呢?”
陳毅凱狠聲道:“殺了”
“他媽的,咬死了那麼多兄弟……”陳毅凱捂著受傷的耳朵怒氣衝衝,咬牙切齒道。
“快去處理一下傷口”王致說。
隨後,幾人便扶著陳毅凱回了房間。
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了下來,仿佛隨時都會墜下來,壓抑的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
天空瞬間變成了黑夜,片刻過後,雨點便落了下來。
江餘:“我想去看看”。
“走”
踏進屋子,滿目狼藉,滿屋子都是鮮血,劉青青雙手被捆綁著,倒在了血泊中,地上躺著五六個男人,正是陳毅凱的手下。
不遠處還有一個渾身長毛的男人。胸口被尖利的東西刺中,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江餘覺得男人有點眼熟,但絕不是李朝。
是那個被劉青青咬死的男人。
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往裡走了幾步,江餘發現床邊好像瑟縮著一個人。
“李朝?”江餘覺得對方的身影很熟悉。
對方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就像患有支氣管炎的患者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響聲。
床邊的人慢慢的蠕動著,手腳並用的爬了過來,姿勢詭異又扭曲。
葉輕舟站在江餘的前麵,冷冷的盯著前方的人。
地上的人一點點的出現在了視線裡,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映入眼簾的便是全身潰爛的肉,手臂和腿已經爛的深可見骨,蛆蟲遍布著整個身體。
就連他的臉上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白色的蛆,蠕動的蛆讓人一看就覺得全身發麻,汗毛倒立。
江餘看了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李朝現在儼然已經成了麵目全非的蛆人。
隻能憑借之前的身材衣著依稀才能辨認出。
“李朝?是你嗎?”江餘試探性的喊了對方的名字。
地上的人仰起頭,艱難的開口道:“殺了……我,快……殺了我”
隨著胸膛的起伏,喉嚨裡發出難受的猙獰的呼嚕呼嚕聲。
脖頸上的皮膚已經被蛆蟲吃掉了,露出了猙獰的喉管,李朝的聲音可能就是受到了蛆蟲的影響。
陳毅凱殺的並不是李朝,而是之前那個被劉青青咬傷的男人。
被咬傷的人會發生變異,直接成為怪物。那個男人就是例子。
那麼下一個就會是陳毅凱。
江餘看著李朝此時的模樣,詫異至極。“你怎麼沒有用那珠草”
李朝搖了搖頭,扯出一抹難看可怕的笑,臉上的蛆蟲也隨著掉落了些。
“因為我不想……成為不人不鬼的吃人怪物”
“求求你,殺了我吧”
地上的人痛苦的哀求著,艱難的一步步朝著跟前的人爬了過來。
葉輕舟:“走吧,我們幫不了他”
江餘卻沒有動,隻是緊緊的盯著地上痛苦哀求的男人。
手起刀落,江餘扔掉了鋒利的尖刀,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朝,也許對於他來說,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