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遂心底冷嗤,他已經吩咐弟子讓狼群遠離龐順,還故意在龐順的水囊中下過致幻香的解藥。
就這樣的後門,換其他人早就出來了,龐順竟然還能把自己造得如此狼狽,果然不中用。
這樣想,湯遂心裡更加暢快了。
桑爐捧著玉佩在十三身側站定,他看十三幾眼卻不知要不要安慰幾聲,隻能作罷,幾人視線並沒有在來人身上,而是沒有目的地看著陰沉的大霧。
眾人的心是死的,也就想看穀主和十三笑話的人在意出來的人是誰。
直到那副身軀越來越清晰,逐漸勾勒出形狀。
十三忽然視線聚焦在來人的身上,激動地向前走了幾步,又被攔在鐵刃之下。
他眼睛死死盯著濃霧中艱難行走的身子,努力想看清來人的容貌。
湯遂靠著椅子上冷笑,覺得十三這樣不死心的樣子非常滑稽。
眾人也很不解十三在看什麼,難道真是想見到酥綿想瘋了?
而在十三眼中,濃霧中的人影讓他非常熟悉。
是酥綿。
是酥綿對嗎?
天色將晚,昏暗的樹林中人影終於顯露出形態,一女子頭發散落,如濤如瀑般隨風肆意飛揚。
她身上的衣服被利爪撕扯出幾道口子,其間隱約可見血跡。
隨著她的靠近,清秀俊麗的容貌也逐漸顯露在所有人眼前。
她臉邊滿是飛濺狀的血液,從臉頰一直流入脖頸,她走出幻陣,越過看守,站定在十三麵前。
“十三,我出來了……”
十三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甚至遲疑地想看見她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
“酥……酥綿?”湯遂驚詫地從椅子上站起,又帶著質疑的眼神看向身後一名女弟子。
那女弟子立刻跪在地上,解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根本不可能是酥綿。
聽見這個名字,樂桃流著的眼淚一頓,隨即轉頭看向幻陣。
明明是喜悅的事情,可她哭得更大聲了。
“酥綿姐姐!”
她哭著跑過去,卻在酥綿身前停下,根本不敢觸碰。
酥綿見眼前這一個個地都奇怪極了,她左右回頭看看,見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自己。
她又看向已經失語的十三,啞著聲音問:“我是第一嗎?”
“是!是!”早就已經準備離開的曹元洲猶如腳踏雲端一般輕盈地飛奔過來,嘴角咧到腦後跟,恨不得用全穀都能聽見的聲音說。
“你就是今年的魁首!酥綿是今年考核第一,從現在開始就是第十二代穀主親傳弟子!”
然後曹元洲興奮地從桑爐手裡拿過玉佩,親自遞到酥綿手裡。
酥綿滿手鮮血,讓潤如羊脂的玉佩都染上血漬,她唇角勉強勾了勾,用最後的力氣對十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