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了?”
大殿內,酥綿坐在妝台前,宮女正在給她梳發。
透過銅鏡反射,酥綿冷眼看著晁玉。
晁玉雖然沒有與那眼神對視,但此時他低著頭,也能感到一陣透骨的寒涼。
晁玉跪在地上,回話說“王上的確……跑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雙手高舉“這是……這是王上留下的。”
酥綿示意碧蕪,讓碧蕪接過來,放到她的桌上。
酥綿抬手將木盒打開,她的手指頓時一顫。
那是一塊刻著【空桑流鳶】四個字的人皮!
“他割下這塊皮,是想與朕撇清關係還是挑釁朕!”
“陛下。”晁玉深深俯首“王上隻是想要一個自由之身,去看看這天地。”
“王上說他不想被困東淩,更不想當什麼東淩王,他半生都被他人掌控,既然陛下不再需要他,那他不再多留,不如去真正的江湖看一看。”
酥綿拿起木盒中的那塊皮,經過風乾,皮質已經變硬。
手指輕輕摩挲著其上的文字,酥綿緩緩將其握在掌心。
碧蕪問道“陛下,要不要讓無聲司去查查?”
酥綿呼吸略微顫抖,她低眸看著手中的皮沉聲說“無聲司前身就是幽穀和無名山,東淩王做了那麼多年千絲堂的銀月,深知其中規則,他想躲起來恐怕很難再找到。”
酥綿緩緩轉動手臂,看見手臂上那顆紅點依舊鮮豔,血紅豆母蠱沒有任何反應,這說明子蠱的確還活著。
“他敢逃,就不怕朕用血紅豆殺了他?”
晁玉繼續答道“回稟陛下,王上說他已經找到血紅豆不受母蠱控製的方法,不會再受您擺布了。”
“他好大的膽子!”
酥綿一拳垂在桌麵上“朕給他王位,他竟敢跑。”
“陛下息怒!”
殿內忽地跪了一地,就連碧蕪都緊緊地貼服地麵。
酥綿轉頭看著這些跪伏在地上的人微頓。
她嗤笑,低眸看向手心中的人皮。
“朕與他相見的第一日,他就是這般心思,如今終於是逃了。”
酥綿將皮肉扔回木盒“既然他想逃,就逃吧。”
酥綿轉頭對晁玉說“東淩不能無人管理,就由你替他的位置。”
“是,臣遵旨。”
晁玉離開後,宮女繼續給酥綿梳發。
而酥綿卻失了神,隻看著桌案上那木盒發呆。
宮女扯動酥綿的頭發,讓她瞬間回過神來,眉間帶著薄怒看向宮女。
“彆梳了!”
酥綿皺眉,抬手扯散梳好一半的發髻。
“發髻都不會梳,要你們有什麼用!”
“陛下恕罪!”又是跪倒一片。
酥綿想扶著桌麵,手卻落到那木盒上,一股怒火從心中升起,她一袖子將桌麵上的妝盒儘數掃落。
“陛下息怒!”
酥綿看著滿地俯首的宮人,自從登上帝位,這是她聽過最多的話了。
所有人都怕她,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