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定會的。”她無比讚同。
“哎,把水袋給我吧”,雪緗說著就從秋露凝手裡取走了水囊。
“還和之前一樣,分工合作,你帶著乾糧,我帶著水囊。”
雪緗的眼裡是誠摯而不加掩飾的認真,秋露凝看著她,隻覺得心頭一陣融融暖意。
“好。”
她柔聲回複。知道雪緗是為了幫自己減輕負擔,明明她自己並沒有什麼內力,卻依然要幫助自己。
秋露凝心中觸動,無論何時,雪緗這樣赤誠的友善總會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她在心裡默默說著感謝,收拾好後,抬頭又是一張笑臉:
“我們走吧。”
二人正要抬腳離開,身後突然傳來馬蹄聲。
“是到無障林了嗎?”
車廂內的風玥本來正在閉眼打坐,但外麵熟悉無比的氣息讓他情不自禁地問出了聲。
何遊扭頭回道:
“是,樓主,已經到無障林深處了,再過一會兒就能出去。”
風玥睜開眼,抬手掀開馬車車窗上的簾子,看著眼前熟悉到骨子裡的樹林,輕聲道:
“減緩速度,到前麵那棵樹那裡休息一下。”
何遊無比詫異,一路上樓主都很少要求休息,總是急匆匆地趕路,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停下來休息。
他趕緊一口答應:“是”。
語氣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欣慰。
風玥無暇他顧。他的心神已經全部陷在了曾經的那段記憶裡。
自從他被父親接回隱域後,他已經很少再來這無障林了——不,應該說幾乎沒有再主動來過這裡。
雖說這裡是走出隱域的必經之路,但每次經過時,他都從不停留,甚至會要求趕馬車的人——不出意外的話都是何遊,加快速度。
然而今天,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停下來看看。
前麵那棵樹,就是他幼年時緊緊依靠著的那一棵。
樹乾上,還殘存著他當年留下的,小小的牙印。
那時候的他,實在太餓了,餓的走不動,卻又睡不著。他已經把身邊所有能吃不能吃的東西都吃了,卻還是餓的抓心撓肺,痛苦至極。
他實在走不動了,隻好靠著身後的樹乾跪坐在那裡。
他一點一點地摳下那棵樹的樹皮,完全顧不得它的堅硬和苦澀,一股腦地塞進嘴裡,艱難地咀嚼著,再痛苦地咽下。
他一直努力地摳著樹皮,摳到指甲變得光禿禿的,甚至開始撕裂,流血。
手指的疼痛已經變得麻木,餓的焦灼的胃部卻依然在催促著他,不要停,不要停。
不能停,一旦停下來,他就會死。
活生生的,餓死。
到了最後,他所能夠到的地方,已經沒有樹皮了。
可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挪動身體,隻好憑借著求生的本能,直接張嘴啃。
寒冷乾燥的冬日,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已凍得烏青發紫,十根手指全都生了凍瘡,又因為反複摳挖樹皮和野草,變得臟兮兮的。
指甲也被撕裂,點點血跡沾在手上,越發顯得黏膩肮臟。
他的嘴唇發青,而且早已乾裂,他動一下嘴唇都會流血。但為了果腹,他不得不拚命地張大嘴巴,憑著那股絕不能被餓死,絕對要活下去的勁頭,硬生生地在樹乾上留下了一串牙印。
“樓主,樓主?你看,前麵是不是霜姑娘和雪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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