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之武頭皮發麻。
他的手上還殘留著黏黏膩膩的液體,他知道,那是烏惜文的血。
這場相救,真的,太沉重了。
托盤上四條漆黑中反射著濃稠的猩紅色光芒的鎖鏈靜靜躺著,那樣刺目。
綠檀屏住呼吸為烏惜文再次把了把脈,“成了!”
明之武狠狠一驚,隨即長舒一口氣。
兩人的神態都不約而同地放鬆下來。剛剛的一幕,實在是凶險。
若不是明之武毫不心疼地源源不斷地向烏惜文體內輸送著自己的內力,若不是綠檀穩準狠的手法,若不是烏惜文自己爭氣,有著強烈到不可撼動的求生意誌——恐怕,這一套手法下去,烏惜文非但不會活命,可能還會就此消逝。
總之,這一次大膽的革新,同樣非常成功。
“多虧你了”,確定烏惜文的性命無礙,明之武終於能夠正眼看自己眼前的身形纖弱、貌不驚人,卻能屢屢創造奇跡的女子。
“我代老烏,謝過你。”
明之武站直身體,麵向綠檀,彎下腰,異常恭敬地行了一禮。
綠檀連忙伸手製止,“左護法大人客氣了。”
“這本就是綠檀應該做的”,她手腳麻利地處理現場,把自己剛剛準備好的,用來給烏惜文固定身體的軟韌繩索以特殊的手法纏繞在烏惜文身上,“左護法大人若是有時間,不妨多給右護法大人輸入些內力,以溫養心脈。”
明之武極有眼色的上前幫忙,聽到綠檀這樣說,忙回複道“那是自然。”
綠檀動作利索,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她指了指烏惜文身上被束縛的繩索,“這些東西是特彆製作的,不會傷害到右護法大人的身體。但是在新的血肉生長之時,右護法大人必定會疼痛瘙癢至極,所以,這些東西還不能拆下。”
“為了防止右護法大人掙紮之間傷到自己,請明大人務必看護好這些繩結。在沒有徹底康複之前,決不能拆掉這些。”
明之武點頭表示理解,隻是,有件事就比較尷尬。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難以啟齒,“所以,老烏他就隻能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嗎?”
綠檀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肯定道“自然。”
“那,那個的時候……”明之武麵向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問出那種方麵的問題。話還沒說出口,他自己倒是先鬨了個大紅臉。
“左護法大人有話直說。”綠檀皺眉,她不懂明之武吞吞吐吐是想表達些什麼。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像個要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一般害羞,這是鬨什麼呢。
明之武一咬牙,秉著破釜沉舟的勇氣,高聲道
“我是想問,他要是隻能這麼躺著,那如廁的時候該怎麼辦?!”
綠檀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件事。是我的錯,忘記囑咐您了。”
她一邊說,一邊低頭從自己帶來的藥箱裡一陣翻找,“這個您完全不必擔心。”
“在身體完全好轉之前,右護法大人隻能食用一些流質食物——比如湯粥湯藥什麼的。所以,隻需要用到這個——”
一根用動物膀胱所做成的軟軟的、細長的管子一樣的不知名物品出現在明之武眼前。
綠檀拿著那東西在明之武眼前晃了晃,“很簡單,因為服用的都是流質食物的緣故,右護法大人不需要大解。所以,他需要小解的時候,您隻需要把這個插入他——”
“停!!!”明之武實在聽不下去了,他連忙開口,大聲製止綠檀這喋喋不休的架勢。
綠檀尚且不覺得怎麼樣,他自己倒是先鬨了個大紅臉。
——他本來剛剛臉上的熱度都沒降下來,這下,一張臉直接變得又黑又紅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明之武一把奪過綠檀一直拿著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東西,慌亂的藏到身後,臊的一張臉又黑又紅,熱燙的溫度幾乎可以當場烙一個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