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母當然知道,舒姣不會缺房子住。
上頭把他們老兩口都安頓好了,還能不把舒姣給照顧好嗎?
她隻是下意識的,想給孩子留點兒什麼。
“你看啊,現在首都的房子都不夠住的。東巷那邊,一個四合院,擠了好幾個家庭,以後這兒的房子怕是會越來越緊俏。”
舒母笑道:“再說,這個房子啊,再多都不嫌多的。”
首都又不像老家。
在老家,她估計還能給舒姣尋摸兩塊地留著。土地就是根,再怎麼有兩塊地在手,也不會餓死。
首都哪有地讓她買?
她就尋思多弄點兒房子,無論以後什麼情況,舒姣都有個落腳休息的地方。
“媽,我有房子,上頭分配好的。”
“那不一樣,萬一以後上麵要收回去呢?自己買的,那才是自己的。”
舒姣看著有些倔強的舒母,笑著點頭,不跟她爭論這些。
不大會兒,舒父買了菜回來,舒母拎著進了廚房。
便剩下舒姣和舒父在外頭,麵麵相覷。
舒父看著舒姣,嘴唇動了動,半晌沒憋出一句話來。
他本來就是個內斂沉默、不善言辭的,滿腔的思念到了嘴邊,卻始終衝不破那慣有的語言牢籠,最終仍隻是一片沉默。
“你這回,能在家待多久?”
許久,他才問出這句。
“半個月。”
舒姣應著。
才半個月啊!
舒父眸中浮現一抹失落,卻又點點頭,“那挺久的。隔壁院子住的那家人,說是他兒子也是搞科研的,好些年都沒消息了。”
“現在是沒辦法嘛,國家需要。”
舒姣笑著給他倒了杯茶,“不過也快了。等國家強盛起來,我們也就輕鬆了。到時候也就有更多的時間來陪你們。”
“嗐~我跟你媽又不是八九十歲動彈不了了,哪用得著你陪?”
舒父口不對心的繼續說,“你隻管安安心心的搞你的事,我們這有國家照顧。我跟你媽來了首都,這兩年日子好著呢。”
“那就好。”
舒姣懶洋洋的歪在椅子上,“我考上大學的時候就說,以後一定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我這個女兒,不會比彆人家的兒子差。”
“怎麼樣?你閨女兒,沒給你丟人吧?”
聞言,舒父忍不住露出一抹歡喜欣慰的笑,“我閨女兒當然不差。”
舒家就舒姣一個女兒。
在老家的時候,沒少被人嘀咕。
那時候還沒提什麼計劃生育,家家戶戶都提倡多子多福,多生孩子多條路,重男輕女的思想相當牢固。
這年頭,醫療尤其是婦科產科,相當不發達。
舒母生舒姣是頭胎。
那會兒舒家也不算缺錢,怕缺了孩子,反倒是把孩子養得太大,生下來就傷了舒母的身子,舒母便遲遲沒懷上第二個。
原主五六歲的時候,農村老家就有親戚勸舒父收養一個。
農村多得是生得出沒能力養的,一家兒子四五個,祖上又都姓舒,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親人。舒父養個侄兒當兒子,一家子以後也有個依靠。
這樣的話,說了不知道多少次。
就連舒父的兄弟,也說可以把兒子過繼到他名下,讓他沾沾福氣,引個兒子下來。
也不一定都是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