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心中一直埋藏著一顆仇恨的種子。”聽完林步宇的述說,田曉生感慨的說道。
林步宇:“不是我,是故事當中的林生,那孩子叫林生,跟那老太太的姓,是老太太給起的名字。”
田曉生:“好,林生。”
林步宇:“那顆仇恨的種子不是埋藏,是在當初就已經生根發芽了,而且瘋狂的生長,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田曉生:“所以,林生化作地獄的天使一直潛伏在李德忠家人的周圍,他處心積慮的接近李家的人,尋找報複時機會。”
林步宇:“是要用心思的,機會沒有可以製造,等待往往隻會讓機會少的可憐。”
田曉生:“所以,林生給李德忠家那未成年女兒灌輸那種灰暗思想,他主動接近李家,了解李家情況,熟悉李家女兒的喜惡,有針對性的對那女孩子灌輸邪惡思想,因為林生知道,一旦一個人從根子裡壞了,那這個人必定會犯下反人類的罪行。而林生,正是一步步讓那苗子的根部壞掉。”
林步宇:“有些東西是本質問題,可能是與生俱來的,林生隻不過花些心思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田曉生:“接著往下說,說說那林生的複仇過程。”
林步宇突然失去了興趣說:“不用了,複仇尚未成功。”
田曉生:“還有其他人?放心,我已經脫離刑警,這些我隻當故事聽聽。”
林步宇:“本來就是故事,不過說真的,那林生能那麼順利的複仇,其實還要感謝他的一位刑警朋友,其實這兩人有共同的目標,所以,那位刑警朋友在第一案發現場故意的用不經意的方式抹去很多直接證據,或是說故意用無關緊要的證據去偏離偵查方向,讓很多線索都被埋沒掉。”
兩人四目相對,這時田曉生微微一笑,說:“兩人的目標並不一致,對於那刑警來說,有這樣的結果當然更好,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結果也無所謂。倒是林生用的犯罪手段真是高明,那兩本書,所謂的世界犯罪分析的兩本書,根本就不是市麵上銷售的書籍,是林生為了教唆他人完成自己的複仇計劃而想象的犯罪方法,而且非常細致,使用這種犯罪方法的人也是將這些犯罪手段用的淋漓儘致。”
林步宇:“其實手段並不怎麼高明,主要是用的恰到好處。而且那兩本書根本就不是事先想出來的犯罪手段,是這些犯罪已經實施完畢林生根據發生的犯罪過程事後編寫的,事情發展往往瞬息萬變,哪有那麼複雜的量身定做的犯罪方法?”
田曉生:“真是沒想到,林生是怎麼知道那位刑警故意抹去犯罪線索又故意將偵查犯罪的方向引向誤區的?”
林步宇:“這事情說來一時半會兒還說不完,總之,那刑警跟林生是很好的朋友,林生一開始並不知道那刑警的真正身份,也並不知道那刑警在背後默默的給他提供幫助,但一位身經百戰且經驗豐富的刑警是不會動不動就以不經意的方式將所辦理的案件的情況告知他人的,即便是他很好的朋友也不行,而且很多都是案件的細節,也不會就那麼輕易的犯下低級錯誤,比如把一些簡單問題複雜化。要知道,一個刑警隊隊長兼專案組組長如果判斷錯誤,又因此錯過最佳偵查時機,對於整個案子的影響那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結果。你說呢田隊長,你可是這方麵的專家。”
田曉生撇了撇嘴角,這是他發自內心的笑,說:“林生是怎麼知道那位刑警的真實目的?”
林步宇:“林生做事很細心,後來在他有一定經濟實力後,他會匿名請私家偵探去調查一些事情。林生不可能不察覺到那位刑警的異常,刑警這份職業是保密性非常強的一個職業,那位刑警曾經破獲很多大案,能力是非常強,做事也是非常沉穩的。林生在發現這些細小問題後就找了私家偵探,開始調查那位刑警朋友。”
田曉生:“這林生不地道,居然懷疑他朋友。”
林步宇:“這沒有什麼,禮尚往來的事情,那位刑警朋友難道不是早就將林生的底細給摸的清清楚楚?”
田曉生向林步宇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林步宇接著說道:“但林生找的私家偵探並沒有調查到刑警的真實身份,調查結果就是這位刑警背後什麼信息都沒有,隻知道他是從一所福利院出來的孤兒,沒有父母親戚之類的,但福利院的人說這個人隻是掛名在那院名下,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根據這人的年紀信息,以及之前這個刑警親口告訴過林生有人在多年前犯下命案的事情,綜合這類信息,林生大概猜到刑警的真實身份。跟林生有共同的仇人,所以這個刑警的真實身份應該是被害死的那位縣領導的後人。林生調查過,被害死的那位縣領導有個兒子,當時遇害時他兒子剛成年,算下來,年紀剛好跟這位刑警相仿。你認為林生的分析對不對呢?”
“林生分析的大差不差,不過還是有所偏差粵語)。”田曉生沉著冷靜的看著林步宇用粵語說了這句話。
林步宇一聽頓時不禁驚訝起來,他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凝固,繼而放鬆了表情自嘲的笑道:“我是疏忽了,當時與那縣領導一起被害的還有富商和富商的妻子。”
孫浩在跟隨田曉生這兩年,是徹底的把田曉生那股鑽牛角尖的勁給學來了,蔣文兵故意殺人這案子已經下了最終判決,按說事情已經結束,但之前在田曉生當刑偵支隊隊長那段時間所發生的案子並沒有讓孫浩完全放下,他認為蔣文兵所遭遇的一些事情跟之前發生在李德忠家一係列命案有著很多相似之處,雖然很多人都這麼認為,但隻有孫浩付諸於行動上。後來,孫浩根據蔣文兵最後的供述,在被蔣文兵害死的那些人的後人或親屬當中尋找可能複仇的人,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最後在一一調查了那七名被蔣文兵殺害的人的現存親屬後發現,除了無法調查的人外這些被他暗中調查的人沒有複仇的可能或動機。
孫浩在這樣的結果下非常失望,這麼多天他花費的大量時間和精力來調查這事情,當然,他這做法也是得到局領導支持的,給他提供了必要的人力物力,這說明局領導和支隊領導對這兩年發生的一係列案子也是非常慎重且有所懷疑的。
問題出在哪裡呢?明明發現是有問題的。
這些天孫浩常常這樣自我發問,孫浩如此不甘想要搞清楚事情真相,其實還是想為自己的師傅也就是田曉生翻案,他認為田曉生被處理的冤屈,他想到搞清楚事情真相,讓田曉生重回刑警隊。思來想去,孫浩突然想起那個老太太,那個被蔣文兵帶人打傷最後死去的老太太,這事情還是他從田曉生口中得知的,而田曉生還是從杜正強那裡得知的,蔣文兵的供述中也提到這事情,但說的簡單含糊不清,因為時隔多年,蔣文兵也確實記得不太清楚了,而且當時他也並沒有殺人的故意,隻是一時之氣下手重了些,事後蔣文兵也是死活不認為那老太太是自己帶人給活活打死的。
孫浩於是以老太太那個孫子為方向展開調查,他找到當時生活在上林村的那些人,詢問當時發生在上林村的事情,了解到那孩子的特征,後來在一位老者哪裡得知那孩子的去向,說是那孩子最後去投靠一位遠門親戚了,這位親戚在另外一個縣城的農村,距離這裡有幾百公裡,也是林家大姓的一個地方。說是上林鎮上林村的林姓家族曾經就是從那個縣的那個大家族遷移過來的,當時戰亂,戰爭禍及到那地方的林姓家族,家族當中有一部分主張抵抗,一部分主張逃跑,於是主張逃跑的族人帶著些人就跑到了上林村這地方,當時這地方荒無人煙,逃跑的那部分族人就在這裡開辟新的生活,最後經過幾十年繁衍,形成現在的上林村。
最後,原本留在老地方的林姓家族也並沒有被戰爭殃及,但因為之前出現的分歧,這兩地方的族人再沒有親密的來往,隻是有少數雙方的族人或是存在比較近的親戚關係還有些走動,越到後來這種走動就越少。孫浩隻從老者那裡得到這一條消息,就是臨縣的林姓家族的具體地點,孫浩隻能根據這條信息前往那地方進行調查。至於那孩子的特征,當時那孩子離開上林村時隻有十來歲,現在過去二十多年了,時過境遷,那孩子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孩童,而當時那地方的老人是否還記得二十多年前村裡突然來了一個陌生孩童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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