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琴:“開放的傷口,高濃度的含有病毒的凝膠混合液,高汙染的包紮傷口的紗布,然後是被嚴實包紮的傷口,而且病毒是經過特殊途徑進行保存的,這種感染的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這次是蔡曉雲主動約的蔣天華,見到蔣天華後,蔡曉雲的臉上泛起了沉重的表情,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眼神甚至都不敢直視蔣天華。還是蔣天華打破這尷尬的局麵,直截了當的說:“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哥的死亡原因。”
蔡曉雲:“也不是很早,是在蔡曉雨死後一段時間,我收拾她的遺物時,在這個筆記本上發現了這篇筆記,但一開始我並沒有打算讓這事情真相大白。”
蔣天華:“但後來你為什麼還是交給了警方?”
蔡曉雲:“因為你們也懷疑蔣天佑的死因,而你又將之前蔣天佑的犯罪證據交給了我也交給了警方,我很感激你,我猶豫過後,才決定這樣做。但我不敢直接告訴你,假如一開始我就將真相告訴你那我還好麵對,後來,我覺得虧欠你,內心很矛盾,我擔心你會恨我,到時候會反目成仇,難得遇見你這麼個善良的人,到時候朋友都做不成。”
蔣天華:“這沒什麼,事情的詳細情況我都知道了,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其實吧,雖然我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一開始在我內心當中甚至是痛恨蔡曉雨的,但很快,我就想通了,我哥他也是罪有應得,這是他之前對蔡曉雨犯罪種下的因,所以才會得到這樣的果。”
蔡曉雲:“但他必定是你哥,而且還這麼疼你。”
蔣天華:“兩個層麵上的情感,一個是是非曲直的判斷,一個是親情的牽掛。”
蔡曉雲:“上次聽你說,你父親還責怪你沒經過他同意就向警方報案,現在真相出來了,那你父親該對你另眼相看了吧?事實證明你這樣做是對的。”
蔣天華:“我爸對我是內心的偏見,我做事情的正確與否不是關鍵,不是他所關心的,偏見是很難改變的,這最終原因可能是因為他根深蒂固的觀念。不過我有一點搞不明白,蔡曉雨既然都已經對生活失去的希望,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在她內心當中應該早已經產生了離開這個世界的想法,她生前唯一的執念就是要報仇,如果她複仇不成功,那她是不是就不會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蔡曉雲:“或許存在這種可能,但即便活著也是一種痛苦。蔡曉雨為了報仇瞞著我做很多事情,她能在犯病的情況下還極力偽裝表現出正常的舉止,可見當時她內心的執念是多麼的深。”
蔣天華:“可她並沒有完全複仇成功,害她的人還有古學梁,而且這個人還是她曾經最愛的人。”
蔡曉雲:“誰知道她當時是怎樣的心裡,可能蔡曉雨對古學梁剩下的不僅僅隻有恨,所以最終才放過古學梁。不過我知道蔡曉雨出院後曾經跟古學梁發生過衝突,她抓破了古學梁的手臂和脖頸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蔡曉雨故意所為。”
蔣天華:“蔡曉雨對古學梁懷恨在心,她這樣做很正常。”
蔡曉雲:“我在想,蔡曉雨是不是將那種病毒攜帶在自己的指甲縫隙當中,再用指甲將古學梁的皮膚抓破,這樣就能達到將病毒傳染給古學梁的目的。如果這樣,按說古學梁現在也應該已經發病,狂犬病毒的潛伏期雖然很長,但一般感染後的發病期高發於被感染後的兩個星期到三個月之間。”
蔣天華:“可能古學梁並沒有被感染,或是還在潛伏期內。”
蔡曉雲:“不管怎樣,古學梁應該已經安全了,不管是沒感染還是在潛伏期內進行疫苗乾預,他應該都會相安無事。”
蔣天華:“哎!為什麼壞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呢?而受傷害的總是好人。”
蔡曉雲苦苦的笑了笑說:“因為我們無法打破內心當中關於善惡的平衡。”
蔣天華:“據說犯抑鬱症的人都比較聰明,不知道是真是假?”
蔡曉雲:“你這樣觀點是沒有科學依據的。”
蔣天華:“我覺得你就很聰明,蔡曉雨就更不用說了。”
蔡曉雲:“你的意思是這種病越嚴重越聰明?我現在病情還不重,所以聰明,但沒有蔡曉雨聰明,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蔣天華笑了笑,然後吞吞吐吐的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同命相連的人能不能打破朋友關係往進一步發展,我想你這麼聰明應該早已經看出了我的心思。”
蔡曉雲愉悅的表情凝固住了,她仰頭看向深藍的天空,她看到了那一泓清澈明亮,但又渾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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