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惜也確實是因為這一對母子想到了二夫人,她小時候以為二夫人隻是偏心,因為她品行不好,所以隻帶莫笙不帶她。長大後發現,母親是真的不喜歡她,無論她做的事有多好有多優秀,都得不到母親的一句誇獎。而父親無論她是好是壞,隻希望她開心就好。久而久之,她越活越肆意,彆人的眼光也全都不管了,隻為自己而活。
馬車外隻見何老招手叫來了一個侍衛,在那人耳邊吩咐了些什麼,那侍衛就駕著馬揚長而去,何老也安心的坐回去駕著馬車。
最後一輛馬車裡,隻見白貴人臉上有著些許的關切,但礙於那名女子身上實在是太過於臟亂,所以白貴人也隻是口頭吩咐著丫鬟,又是給人遞毛巾又是幫人抱孩子的。
白貴人始終與女人保持著距離,但還是開口問道,“姑娘,帶著孩子逃難,一定很是辛苦吧?”
女子抱著孩子微笑著點著頭,“辛苦,但為了孩子能活下去,什麼都值得。”
白貴人肯定的點了點頭,“確實。誒,姑娘,你這孩子幾個月了啊?”
作為宮中嬪妃,白貴人比誰都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來穩固自己的地位,奈何皇上自她進宮之後從沒有臨幸過她,她的升妃之路遙遙無期。
現在看見這麼一個小娃娃,她心裡還挺開心的。
女子在上車之後一直都低著頭,她知道這群人都是富貴人家,不敢太過於放肆。以至於當白貴人問起孩子幾個月時,都沒有人看見她神情一頓,後又自做鎮定的回答白貴人的問題,“三個月了。”
白貴人:“哦。你家鄉是哪兒的啊,我怎麼一路上也沒聽過哪裡發了洪水呢?”
“我……”
就在女子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女子懷裡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女子就回避了白貴人的話,一門心思哄起了懷裡的嬰兒。
隻見她熟練的檢查了嬰兒的繈褓,確定不是拉了之後,她將孩子豎著抱起來哄著。
可哄了好久都不見好,孩子的哭聲幾乎傳遍了整個隊伍。白貴人一開始見她那麼熟練的樣子,還以為她很快就能將孩子哄好。被鬨了很長一段時間,再加上本來就反胃,白貴人終於也皺起了眉。
白貴人:“好吵啊,他是不是餓了,你是不是要喂他啊?”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不是都三個月了嗎?你還辨彆不了他哭是因為什麼嗎?”白貴人開口有些許生氣,好不容易自己裝個善人,裝成這個樣子。
“不是,我……”女子麵露難色,臉上似乎糾結了一會,緩緩開口,“我好幾天沒有進食了,身上已經沒有奶水了……”
原來她不是分辨不出自己孩子是因為什麼而哭,而是狀態窘迫,實在是給不了孩子什麼。
白貴人聽她說這話,也不好意思再說教,隻得無奈的喚丫鬟下車去找何老,叫停隊伍,問問大廚有什麼能給三個月嬰兒吃的。
隊伍再一次停了下來,聽著何老的聲音,凝絮從馬車簾子後探出了腦袋,這時何老剛跳下馬車。
凝絮:“何老,怎麼了?”
何老:“沒事,小姐,他們說那姑娘那出了點事,我去處理,馬上就可以再次出發!”
“哦……”凝絮看著何老提著衣服向後麵的馬車跑去,回頭望還能看見莫迅也伸著個腦袋瞧外麵,隻不過是在窗戶上。
“嘿!出什麼事了你知道不?!”凝絮對莫迅喊著。
莫迅本來一心一意的朝著後麵的車廂觀望,沒想到前麵傳來了聲音,回頭對著前麵馬車的窗戶看了好久,也沒見有人出來啊。
正疑惑呢,他往下看,看見了凝絮從駕駛位置伸出來的腦袋。
莫迅:“你可真能藏。不知道呢,就聽見那孩子哭了一路,可能是餓了吧。”
“餓了正常啊,他們本來就是逃難來到此地的,肯定沒吃什麼東西。”凝絮抬頭看了看天上,“這也快到午飯的時候了吧,要不我們下車紮營吃飯?”
莫迅給她使了使眼色,看向前麵的車廂內。
紮不紮營,得裡麵那位做決定呢,你去。
凝絮會意,也不趴在地上了,站起身走進車廂裡。“大哥,我餓了,我們下去吃飯?”
他們這一行人裡麵,屬凝絮對這轉換的身份適應得最快。她之前就是個小丫鬟,接受能力可強了,不就是假裝家人嘛。
三爺放下手中的書簡。“餓了?餓了就下去吧,讓大廚們燒飯。”
“好勒!”凝絮高興的跑出車廂,三爺也在她之後起身。“吃飯了吃飯了!找地方紮營!原地午休!”
“耶!”莫迅還在窗戶那,聽到凝絮的喊叫聲噌的一下站起身走了出來。本來坐著就不舒服,還被嬰兒的哭聲環繞著,他早就憋不住了,他要下去撒歡!
眾人找地方紮營,所有人都在原地休息,除了大廚們掄勺子掄得都快起火花了。
何老回來向三爺彙報,小嬰兒是因為餓了才哭鬨不止,而母親又沒有奶水,隻得讓大廚熬些米粥,喂嬰兒喝米湯。
但這畢竟不是良久之法,還是得看後續女子身體狀況,不行的話就得找奶娘了。
三爺之所以走這條連綿不絕的山路,是為了來勘探這裡的地形結構與氣候,看看這裡能發展些什麼適合老百姓們能夠上手的產業。這大片的山林美景,就這般放著實在是過於浪費。
所以他在進山之前就知道,山裡幾乎沒有人口居住,物資他們也都是自己帶足。要從這山脈裡找出一個奶娘,那是什麼登天的事。
現在也隻能盼望著那女子身體可以恢複,不然就隻能派出一個小隊護送他們走另外一條能夠前往城鎮的路了。
飯做好後,侍衛們支起了一個大桌子,女子坐在角落裡喂著嬰兒,凝絮他們圍在餐桌前吃飯,身後的侍衛們都端著自己的碗,三三兩兩的結著伴。
不經意間,凝絮掃到這桌上似乎是少了一個人……
“莫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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