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豔玲,你調戲我家兒子,給你一個大比兜!”
我的母親快步走過來,作勢要扇小狐狸的臉。
小狐狸輕哼一聲,開始來回踱步。
“秀琴,你不能每次見了麵都嚇唬我。如果把我嚇出毛病來了,以後,你來當老大?”
“我就是一個家庭婦女,平時在飯館裡忙活,能當啥樣的老大?”
“道上混,還得是我,你家裡坐等分紅,咋還這麼委屈?就說你們家小強跟我在一起,就算真發生了啥事兒,他也根本不吃虧。”
小狐狸有點氣急敗壞。
她說出來的話,直接就讓我爸黑了臉。
“宋豔玲,你這就開始邀功,早了點兒,如果背後沒有我和大勝支持,你又能混成啥樣子?
就你自己在白道那幾條人脈,諸如老雷一流,實力跟大勝比起來,算個鳥毛?
以前發生了那麼多事,不用提,就說前不久河西洗煤廠的事,如果不是大勝請來了黑金俱樂部藺子川,你早就被白銀山和白銀鳳盤成核桃了!
當時,杜天佑都給白銀鳳說過了,趁著洗煤廠裡狼狗咬死人的機會,徹底乾廢了你。當然,他們也想乾廢了我。”
我爸坐在了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洋酒,微蹙眉頭聞了聞,輕輕抿了一口,“這味道怪裡吧唧,就是比不上汾陽出來的汾酒和杏花村。”
小狐狸收斂了脾氣,和顏悅色起來。
黑道大姐說起了古詩,彆有一番風情。
“借問酒家何處有,我有你有山晉有。”
“也不知道那個牧童遙指杏花村,指的是不是汾陽的杏花村,我覺得肯定是,彆的地方,沒有這麼好喝的白酒。”
父親點燃了一根煙,“你跟老白家談得怎麼樣了?”
“談好了,投600萬,咱們拿走37的股份,白銀山和白銀鳳,還有背後杜天佑那些人,沒尿。”
“你打算通過海飛花公司投錢,還是以個人名義?”
“老許,你覺得呢?”
“我建議你以個人名義投錢,因為,你一直都在,但是海飛花不一定一直在。
宋豔玲,你越混越好,江湖上的名氣越來越大,就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拿你和當年的拐子李作比較。
從現在開始,你該給自己留後路了。”
父親說的很理智。
小狐狸應該聽在了心裡。
她卻歎息說道“道上混的,都知道給自己留後路,可是真正能洗白上岸的,又有幾個人?
混黑道的,有幾個人手裡沒人命,如果算上打成殘廢的,囚禁過的,那就數不過來了。
我就在這條道上走著,車裡拉著你家兒子,車速越來越快,今後有沒有機會掉頭,或者在更高處停下來,就指望你和大勝了。”
父母都在聽著。
我爸說“事到如今,你不加油門,彆人就會把你撞成廢鐵。河西洗煤廠的事,早就傳到了西山煤田一帶。
彆的煤老板先不說,最起碼,流光錘早就了解了來龍去脈,還有你表現出來的威力。
可現在看起來,流光錘有點太安靜了,這是心裡憋著壞呢。”
父親提到了流光錘。
張月菊老漢兒楊保全失蹤,就很可能和流光錘有關。
小狐狸說“之前,我和流光錘沒打過正經交道,拐子李死後,我幾乎就沒去過西山那一帶。
流光錘也沒來過海飛花的歌城和賭局,沒來照顧生意,也沒找過我麻煩。”
我爸慍聲道“你跟流光錘來往不多,但也不能說不熟,就說當年,滿堂跟流光錘有過兩次械鬥,其中有一次,出了人命。後來混戰平息了,又開始了稱兄道弟。
拐子李出殯,流光錘又是送花圈,又是給禮金,摘掉墨鏡的瞬間,眼裡都是貓尿,但他心裡都高興瘋了。
據說,參加過拐子李的葬禮之後,流光錘開車回古焦,音樂聲音很大,坐在車裡蹦高高,腦袋都撞到車頂了。”
小狐狸嬌美的臉,變得烏漆嘛黑。
“流光錘,這麼狂?”
“人家現在,比當年更有實力。四海鎮流光錘,牛逼不是吹的。”
“老許,你的意思是,一旦我跟銀山煤炭礦業簽訂了投資合同,流光錘立刻就會收拾我?”
“不一定。”
我的父親沉思著,“就現在,流光錘一直想把自己包裝成企業家呢。
他早就是黑金俱樂部的會員了,而且從今年開始,腦袋上的頭銜越來越多。
估摸著以後,流光錘辦事不會像以前那麼血腥,就算你約他在西山邊上械鬥,他都不一定應戰。”
小狐狸一直在聽。
從表情來看,她心裡對流光錘有著不小的忌憚。
我的母親說“不應戰才可怕,那是要背地裡使壞。給煤窯製造事故,或者找殺手,這都夠宋豔玲喝一壺的。”
小狐狸很不高興“王秀琴,你就不能盼點好,如果我喝上了,你家裡也會跟著一起喝。
還有看起來一直在玩古董,其實啥都乾的高誌勝,他也得跟著一起喝,不管杯子裡是酒還是尿,他都要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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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我爸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他說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話可不能這麼說。宋豔玲,你小心哪天,大勝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好啊,你們弄死了我,我就去陰曹地府找滿堂了,據說,不是所有的鬼魂都會輪回。鬼的壽命是人的十幾倍呢,隨便一個鬼,都能活千年。據說,地府也有城市和鄉村,漫山遍野彼岸花……”
小狐狸展現出了鬼魅的詩意。
我的父母很傷感,表情甚至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