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古焦地界。
我忽然有種特殊的感覺,就好像這裡滿是黑金的山地,跟我有著莫大的關係。
我看著遠處的山地,說道“老白家的煤窯,就在那個方向。”
我希望得到父親的響應,可是他坐在副駕位置,看著外麵的風景,一句話都沒有。
估計父親滿腦子都是他和楊保全的點點滴滴。
男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就跟男女之間的愛情一樣厚重。
楊保全是我父親的發小,好夥計。
開車的高誌勝說道“銀山煤炭礦業在靠山村的兩個煤窯,一年產煤也就25萬噸,不算多。黑石溝那個煤窯,一年就連10萬噸都沒有,算上新州那邊的煤窯,一共加起來,一年能有七十萬噸。”
我問“師父,現在靠山村一共有幾個煤窯?”
高誌勝答“目前靠山村有六個煤窯,其中有兩個讓大牛鎮的獨眼豹承包了,有兩個是河西老白家承包了,剩下的兩個也是最大的,村長孫德祿的女婿王大郎承包了。”
師父提到的王大郎,就是王二郎的哥。
95年夏,就是何彩雲聯合王二郎,綁走了楊保全。
我說“王二郎參與了綁架和造假幣,王大郎也脫離不了乾係。”
父親回頭看了我一眼,輕聲道“這不一定,哪怕親兄弟,也有可能是兩個秉性。”
“就算王大郎沒有直接參與,平時王二郎都做啥,他肯定也知道。”我說著。
父親似乎點了點頭,又去看外麵的風景。
即將進入靠山村。
前方和後方出現的車輛多了起來。
有麵包車,也有越野車。
看起來,這些車輛沒有明顯的標誌,但這都是六扇門的車。
要端了造假幣的窩點,六扇門至少出動了幾十個人。
高誌勝說道“六扇門來了不少人,等會咱們隻管看著,誰都彆動手。”
父親苦澀的笑著“那肯定,接下來如果咱們也動手了,那可就喧賓奪主了。”
多輛車駛入靠山村。
村裡山上有幾個煤窯,但是村裡並沒有繁榮的景象。
街道不怎麼寬,隻有走大車的路鋪了柏油,其他街道和小路都是水泥或者土路。
街道兩旁,清一色都是平房,磚瓦結構或者土石結構。
偶爾會看到古色古香的門樓,這樣的房子一般都是舊社會地主留下來的。
之前聽父親說過,打倒地主分房產,隻有膽大的人才敢住進地主留下來的好房子,都害怕地主反撲報複。
根據何有糧交代的位置,造假幣的窩點在山腳下一處破落的院子裡。
院子裡原來住著一個老光棍。
老光棍死了以後,院子就空了下來。
幾間土坯房隨時都可能倒塌,院子也不怎麼大,加上靠近山坡,所以也沒啥人惦記那塊地方。
六扇門那邊十多輛車,加上我們的兩輛車,分彆從三條路,朝著山腳下靠近。
六扇門已經有部分人下了車,走胡同和小路,朝著造假幣窩點包抄。
忽然。
外麵的動靜有點不對。
一個胡同裡閃過幾個人影,看起來慌裡慌張。
我急聲道“那肯定是幺雞手底下的人,發現情況了!”
父親低沉道“沒啥,就剛才那幾個板雞,跑進胡同就栽到了六扇門手裡,胡同裡就埋伏著人呢。”
天很冷,但我們還是把車玻璃摁了下來。
冷風灌了進來,同時,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乾啥,你們哪兒來的,跑靠山村撒野來了,挨打呀?”
“都不許動,老實點兒!”
之後的動靜,像是有幾個人被摁倒在了地上,然後被上了銬子。
繼續朝前。
多輛車,停在了造假幣的窩點院子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