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郵遞員走了,那幾個村民忙上去翻找起來,秦京茹不願意跟他們擠在一起,隻得在旁邊稍著。
有人翻到自家的信件便揚長而去;有人翻來覆去找不到盼望的信件,便感覺茫然失落,悻悻離開。
秦京茹見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上前翻找,翻了兩下就找到了自己的信,登時喜笑顏開,忙不迭地拆開閱讀。
可她文化程度有限,隻上過公社組織的掃盲班,有很多字不認識,全篇讀下來感覺很是吃力,隻得去找幫手。
來到叔爺秦世清家,一位相貌清臒的老人正在寫毛筆字。
說是寫毛筆字,不過是蘸了水在紙上寫罷了,等筆跡乾了又可以繼續寫,要動真格的話筆墨紙張都是開銷。
這秦世清是京茹祖父的弟弟,參加過1904年清朝最後一次科舉,還當過私塾先生,算是秦家村最有文化的人。
“叔爺,嘛呢,有時間幫我看看信唄。”
老人一看是京茹來了,無奈搖頭道“你這丫頭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下次來找老家兒可不能沒禮貌,得敲門。”
秦京茹吐了吐舌頭,嘿嘿笑了兩聲道“叔爺,我這不是心急嘛,您幫我看看這信。”
秦世清戴上老花眼鏡,把信讀了一遍便沉吟不語。
見叔爺半天不說話,這傻妞著急了,一迭聲地問信的內容。
這老人斟酌了一會,開口道“咱們秦家在村裡算是大家族了,人丁興旺,可嫁到城裡的隻有淮茹一人,不過聽說她現在的日子可不好過。”
“如今看樣子你也要嫁到城裡了,可夫家條件太好,我擔心這事裡有?啊。”
見秦京茹有些不明所以,他便把信的內容給複述了一遍。
“啊?一個月工資80多?那一年得有多少錢啊?豈不是可以天天吃白麵了。”秦京茹大喜,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秦世清見這傻妞毫無心機,隻得道“京茹啊,你覺著這許放映員,現在應該叫許所長了,在城裡要找什麼樣的姑娘找不到,為什麼單單瞧上你呢?”
秦京茹把頭一仰,得意洋洋道“因為我長得漂亮唄。”
自從秦淮茹嫁到城裡了,她一直以“村子裡最靚的妞”自居。
“淮茹也長得好,嫁到一個孤兒寡母的家庭,大家夥為什麼還都說她是高攀了呢?”
秦京茹有點不耐煩了,她的腦子不適合處理這種比較複雜的問題“叔爺,有話您直說吧,知道您是為我好,我可不敢跟您摔咧子。”
秦世清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直說了,這婚姻自古以來講究門當戶對,男女兩邊都得差不多,比如淮茹,她是農村戶口,可長得好,又勤快能乾;夫家雖然是城裡人,可畢竟是孤兒寡母,這兩邊一找補就差不多了。”
“回頭再說你,雖然也長得好,可乾活方麵不如你表姐麻利,為人處世方麵也差火候,這山望著那山高”
每說一句,秦京茹的臉色就黑一分合著我哪哪都不如表姐唄?要不是說這話的是她叔爺,以她的性格非得罵人不可。
不過聽到後麵這丫頭又高興起來。
“再說你對象,一表人才,高高大大的,雖然離了婚,可人是國家乾部,工資待遇好,父母都健在。你上次說他父親還在文化局上班,這家庭條件也忒好了。”
見秦京茹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秦世清無奈道:“傻丫頭,還沒看出問題來嗎?這許所長條件太好,這事不符合常理,聽你說他之前和他前妻結婚幾年了都沒孩子,我懷疑這裡邊有事兒啊。”
秦京茹卻已經被每個月80多塊錢的工資給迷了心智,毫不在意地笑道“這有什麼啊,沒孩子指定是他前妻的事,我瞧許大哥正常著呢,不過謝您提醒,我走了。”
得,費了半天口舌算是白說了。
不過他該提醒的也提醒了,心意已經儘到,多說無益。
“丫頭,等會,把這個拿去看。”說著秦世清走到櫃子麵前拿出一本書遞給秦京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