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圓這輩子第一次坐了公交車,還是捷克產的斯柯達,從這方麵來看算是開了“洋葷”。
兩口子一到老許家,立馬受到了隆重的接待。
今天放假,二老都挨家待著。
許母忙著看孫女,許富貴仔細端詳著化驗單,刻板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意。
隻是太久沒在兒子麵前笑了,覺得有點彆扭,笑了幾秒鐘立馬又收了回去。
隻是表情管理還不到位,想笑又不想笑的模樣看著挺彆扭的。
許母逗了一會孩子,搶過化驗單串門去了。
開玩笑,憋屈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了個準信,還不得揚眉吐氣一番。
當秦淮茹帶著仨孩子淒淒涼涼回城的時候,許大茂正和老爹下圍棋。
倆娘們都在外屋逗和孩子玩,間或還能聽到湯圓的笑聲。
裡屋的門沒關,許富貴趁兒子斟酌思考的功夫,突然開口“古有楚莊王,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隨即壓低聲音道“一下來了仨孩子,到底打算怎麼辦,說說看。”
“瞧您說的,生都生了,還能怎麼辦,養著唄。”許大茂兩指夾著白棋,一臉的無所謂。
許富貴冷哼一聲,“你甭跟我這裝馬虎眼,我是問你那幾個紅顏知己以後怎麼安排,我聽說香江那邊可以納妾,你不會是打著這個歪主意吧。”
“你要是動了這個歪心思,那就趁早熄了,彆害了我們整個許家。”
許大茂詫異地看了一眼老爹,居然連這都知道,不容易啊!
“您放心,我是不會離開華夏的。”
“至於紅顏知己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天大的事我扛著,您和我媽就等著抱孫子吧,就怕孩子太多了您二老抱不過來。”
說著落下白子,一個門吃,黑棋頓時成了劣勢。
“你小子真是個滾刀肉”許富貴見兒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低聲罵了一句,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不知道這小子哪來的膽量,居然敢在這麼嚴肅的社會環境下亂來,真是膽大包天。
外屋那孫女都不知道是跟誰生的,又是在哪裡生的。
問也不說,總不可能嚴刑拷打逼供吧。
關鍵是這事還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一點風聲,真不知是該誇讚還是批評。
前幾天趁著兒子帶媳婦去了魔都,許富貴去過一趟四合院,跟院裡街坊旁敲側擊打聽過,根本沒發現什麼異樣。
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又提醒道“你們廠的李主任因為作風問題歇菜了,你可千萬彆自誤,到時候我們許家的臉都要被你丟儘了。”
“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裡,沒那一天。這盤棋您沒戲了,還來嗎?”
許富貴一驚,低頭一看,黑子果然優勢儘失,已無力回天。
仔細打量一番兒子,隻見他一臉淡然之色,毫無以前在自己麵前那股怯懦。
再想想他這一年來的變化,許富貴不由得感慨兒子終於成熟了,當了乾部不說,連這麼大的事都能圓過來,算是有能耐。
兒子長大了,就意味著自己老了。
也確實是老了,今天是元旦,眼瞅著馬上要過年,到時候又要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