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博歎了口氣,心中感激善解人意的妻子,又對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感到憤怒,還有對未來的擔憂。
如果隻讓他一個人被下放,他根本不會舍了臉皮去求人,可這種事從來都是“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
母親身體不好,閨女正值青春年少,明年還要繼續上學的,去那些農場、海島、礦山生活,能適應那種苦日子嗎?
閨女突然結識了一個人,這人對閨女很友善,見義勇為,還是燕京徒步串聯的先驅者,似乎還很有背景
夫妻倆各有心思,房間裡一時沒人說話。
過了半晌,方禎又低聲道“閨女把咱們家的情況都說了,那許同誌知道你是大學教授。”
“你貿貿然登門拜訪,以人家的身份,可能壓根不會讓你進門。要不你還是彆去了。”
朱文博難堪至極,感覺沒臉說話了,將頭側了過去。
“還是我跟閨女一起去吧,我是醫生,沒事。”
“那行吧。”朱文博答應一聲,心中莫名有些輕鬆。
不是實在沒辦法,誰願意去求人呢,特彆還是半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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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7號,星期六。
一大早,許大茂睜開眼睛,看京茹還在沉睡,便輕手輕腳地爬起來。
如今京茹已經有了50多天的身孕,孕吐突然不期而至,這下她可遭罪了。
這回可是動真格的,再也不是演戲。
這丫頭畢竟年輕沒經驗,根本無法抵抗那種突如其來的惡心感,吐的撕心裂肺的。
甚至有一次看見秦淮茹家的兔子拉屎也吐了。
院裡那些人看了京茹這副慘樣,同情之餘,也十分羨慕。
這許家真是時來運轉了,車子、票子、孩子、房子全都有,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許大茂自個也挺嘚瑟的,這輩子咱可翻身了。
燕京有句俗語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三九四九正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18天,而三九是1月9號開始,今天7號也差不多了。
這天是真冷,半夜沒起床換煤,爐子已經滅了。
哆哆嗦嗦起床穿衣服,將爐子提出去,把底下的煤渣掏出來,倒熱水洗漱。
來到中院,傻柱蹲在牆根刷牙,見許大茂過來,揚了揚杯子以示打招呼。
京茹懷孕實錘這事越發刺激到了傻柱,搞得他心急如焚,對冉老師的攻勢更猛烈了。
按他的說法,搞不好年前就能定下戀愛關係。
但要想真正登堂入室,談婚論嫁,怕是還得一陣子。
來到中院東廂房,秦淮茹已經起來了,正對著鏡子梳頭發。
湯圓穿著小棉襖,正趴在床上努力想翻過身來,一副精力旺盛的樣子。
三個月的孩子已經可以學翻身了,如今湯圓正在認真練習。
“親愛的小湯圓兒,早上好啊。”許大茂抱起孩子,給挨了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