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上搜查一番,業已破產的燕廣海鮮廠如今被轉手給了“榮輝集團”。“來碼頭的貨船也很多,不一定就是‘榮輝’的船。”李楠想了想“這樣,我回去問問我老公,他家有些人脈路子,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已是深夜,李楠準備要回去,未可心連忙拉她“你讓你愛人來接你吧,不然就繼續跟我將就對付一晚上。”
“……好。”李楠想了想,與衛誌宇發消息。
近段時間,他們在悄無聲息的冷戰。自李斌的事後,衛家的聲譽一時受到影響,連帶著李楠也不受衛家上下待見了。
雖說表麵看著與平時沒有兩樣,但聽在李楠耳朵裡,那些焦躁、怨恨,清晰地像是直接用筆墨寫在紙上一樣。尤其是原本就對她不滿的公婆,更是懶得掩飾。
唯有衛誌宇,依然是看不透的。
“誌宇,睡了嗎?我在閨蜜家待得晚了些……”
沒想到這麼晚衛誌宇還沒睡,他回複得很快“我讓司機去接你吧。”
衛家的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原來是給衛父開車,衛誌宇婚後才專門來給他開車。原本是要接送李楠上下班,但李楠覺得太張揚了,因此隻坐過寥寥幾次。
說了地址後,沒一會兒是司機打來電話,李楠走到小區,果然見一輛黑車停在門口。她禮貌地打招呼“麻煩你了,這麼晚還來接我。”
那司機很和善“工作嘛,經常的事隔著。衛先生特意讓我到門口來接,你加我個電話,以後有什麼事叫我就好。”
隔著車內的後視鏡,他看著這位主顧,這麼好命嫁入衛家,不上心也就算了,連喜色都少。不過的確是十足的漂亮,因此讓人原諒了她難以遮掩的清高。
“誌宇最近還好嗎?”
司機斟酌著這話的意思——太太終於發奮努力,開始查崗了?
“您有段時間不在家,衛先生平常忙,一空下來就問你回來沒。”
這話也不知道跟多少坐過這輛車的人說過。李楠看不透衛誌宇,但他的身邊人的想法卻總是很簡單。
替老板做事,為老板說話,拿老板薪水。
她若有所思地開口“好。對了,那他晚上飯局還那麼多嗎?”
“最近這兩天多,快要過年了,各個地方都要結賬。”
“哦,那有‘榮輝’的賬嗎?”
司機打過方向盤,有些疑惑“老板的事我們也不知道啊。”
衛家在當地做的是建材生意,平日裡的確也不用跟食品公司打太多交道。
回到家屋子裡隻亮著一盞幽黃的小燈。李楠把家裡鑰匙放在一旁,躡手躡腳走回房間,衛誌宇已經睡了,淡淡的一抹光照在他的下顎上,李楠靠著門框凝視著他。
她答應過他忘記過去,開始新的生活,但她食言了。
“妞妞啊,你是女孩子,不可以跟男孩子跑得那麼近,要是有誰喜歡你,你得領回來先給媽媽看。最要緊的是不要找你爸那樣的男人……”
“如果那個男孩子不經你同意,就要來親你,妞妞要怎麼做啊?”媽媽用梳子慢慢梳開她自然卷的黑發。
“推開,哭。”小李楠撅著嘴巴回答。在幼兒園時,就總有小男孩小女孩來親她。
媽媽捏了捏她的臉“那如果你喜歡這個人呢?”
“什麼是‘喜歡’?”
“就是啊,你看到他會高興,在他身邊能睡得著。”
小李楠睜著大眼睛“像爸爸‘喜歡’媽媽那樣嗎?”
媽媽的臉迅速灰敗了一下,她用力梳了一下發尾,狠狠道“那不叫喜歡。”
在李楠還小的時候,她對一切的感受還處於混沌的階段,但當她長大,她幾乎迅速感受和習慣了作為一個“好看的女生”的生活。她完完全全遺傳了母親的容貌,甚至走在街上,都有星探發掘她去做童星。
而李斌則沒那麼像媽媽,充其量被稱作五官端正。
至今李楠也沒想通,那麼漂亮的媽媽,為何會嫁給其貌不揚的爸爸?
“唔……”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困倦地睜開眼睛,“回來了?”
“嗯,吵醒你了,”李楠輕聲說,“沒事,我去洗個澡。”
洗完澡李楠還很清醒,爬到床上想著自己的事,衛誌宇自然地抱住她的腰,依然閉著眼睛“還和我媽生氣呢?”
李楠一頭霧水,想來或許是之前李斌的事,婆婆在飯桌上抱怨了幾句,但這種抱怨裡的情緒實在過於明顯,因而完全沒在她心裡留下什麼印象。
“沒有,我跟閨蜜出去玩了幾天,散散心。你也不要生我的氣了。”
“是你大學同學?那個伴娘?”
“不是,是有一次算塔羅牌認識的。”
衛誌宇“嗯”了一聲,嘟囔道“要是不開心,就去逛逛街打打牌,那破工作原本就害你老加班……”
“好。”李楠縮在他的懷裡,她的手自然而然地順著他的背緩緩往上,搭在了肩頸處。下一秒李楠睜開眼睛,指腹上摸到了一些粗糙的痕跡,像是擦傷導致的痕跡。
“榮輝集團”目前是本地的支柱型產業,是一家大型綜合性的食品公司。成立於1995年,一直以“安全、健康、放心”為宗旨,打造讓全國人民喜愛的各類食品,“榮輝集團”不僅是當地的“納稅”急先鋒,同樣將自己的愛心最大程度的回饋社會,在多地建起許多所希望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