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種無措被打破了,有人過來在她麵前晃了晃手機說道“晚上好,加個聯係方式吧,要不要來我們桌玩兒?”
未可心看了他一眼,那是個理著寸頭眼睛很亮的男人,他大約有一米七五左右,笑起來時露著一排白白的牙齒。
她點點頭。
跟著男人走到卡座上,這裡已經有兩男一女,女人也與自己穿著一樣的衣服。
“又來了一位漂亮的小姐姐,來來來,一起玩!”
未可心喝了半杯酒,之前連她都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好在喝了半杯,依然神誌清醒。很快他們就在玩起了搖骰子的遊戲。另一個女孩對這種場景顯得十分熟,反倒未可心顯得呆頭呆腦,總是需要來解釋各種遊戲的玩法。
為了打探消息,未可心非常主動,不停地問著他們有關航行的事情。
“所以說你們就是在全球各地到處跑了?”未可心裝作好奇地問道。
“對啊,我們的船途徑很多地方,不僅去了瑞典、比利時,還去好多國家。在船上就得一刻不停的工作。不過我實在欣賞不來外國女人,還是我們中國的女人好。”是之前來搭訕的男人,他自稱“陳誠”,模樣頗有幾分英俊,但不論是說話還是行為舉止,總有些粗俗和莽撞。
未可心有些失望。
能夠說出這麼詳細的工作經曆,那船一定是真的出了海,而不是被用來作為拍攝的基地。
“嗯,感覺你們的工作太有趣了,聽得我也很想做船員。一邊四處旅途一邊掙錢。”
“哪有這麼的浪漫,做船員太辛苦了,很少有女孩子做。而且船上都是男的。如果有個女的話,凡事都有些不太方便。”陳誠說完,男人們都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唉,”衛可心捧著下巴,“有機會的話,真想去船上看看。”
“這有什麼,可以帶你去看看,”陳誠挨得她很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可可。”
未可心注意到他很愛吹牛,凡事都胡亂答應,他們邊喝酒邊聊天,陳誠一會兒說自己舅舅掙了大錢,讓他辭了工作去幫忙;一會兒說今年炒股賺瘋了。
未可心在職校見多了此種男同學,心中十分不感冒,強打精神聽著。
“啊,所以你們都是‘榮輝’公司的員工?”
未可心問完,氣氛沉滯了片刻,陳誠向她解釋“不是。我們是航運,跟‘榮輝’有合作關係。一般招船員都是通過中介的。”
旁邊一個男人問“你怎麼淨愛問這些跑船的問題,真的這麼感興趣啊?”
“好奇嘛。”未可心隱隱覺得再問下去要露餡,因此不再提問,專心致誌玩起遊戲來。
陳誠已經醉氣熏天,反倒是自顧自的打開了話匣子“我跟你說啊,彆看‘榮輝’現在好像很了不起,又什麼納稅大戶,又什麼做慈善捐學校的,其實就是想洗白。最早早年間,你知道他們靠什麼發家的不……”
“陳誠,你喝醉了。”他的同伴勸他。
“哎,沒醉,大周,不要緊的,我……我、嗝——我酒量我知道的,這才幾倍啊。”他擺了擺手,頭一歪倒在未可心肩上。
這驟然一下,險些沒把瘦瘦弱弱的未可心壓倒。她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去扶他,“這、這腦袋真沉……”
“我說到哪裡了?”陳誠艱難地回想,“‘榮輝’、‘榮輝’……現在的老板,原來是道上的兄弟,混街頭的。”
這些也不知真假,全靠他一張嘴在說。未可心正要把他扶起來,忽然腿上多了一隻手,未可心麵紅耳赤,被開水燙著似地站了起來。
咚!原本歪斜的陳誠順勢倒在沙發上。
“……”
所有人都默默看向她。
“哈哈、哈哈,我去上個廁所。”
未可心狼狽地往廁所走去,苦思冥想著接下來怎麼辦。陳誠到底知道什麼?還是又信口雌黃?
再次回到酒桌上,陳誠已經被扶了起來,看著是清醒了一些。
快到淩晨,眾人有些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同桌的那個女人已與其中一位男人走了——明麵上,她們是“賣酒”,但私下裡究竟賣什麼,酒吧是不會管的。未可心見陳誠看著自己,怕他誤會,連忙說“我不出去的,我待會還要去樓上打掃衛生。”
“是麼?”陳誠露出笑容,“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我們的船,很快的,五分鐘就好。”
《一小段錄音》
錄音中是一個自稱莉莉的女人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打火機的聲音,隨後是用力的吸氣聲。現將其中的文字內容記錄如下,莉莉先讓她做保潔吧,不都這樣嗎,然後等她去了一樓,發現掙錢這麼容易後,她肯定就不想再回二樓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