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柳街,荊都城最繁華熱鬨的街道之一。
街道兩旁開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青樓,邊上有一條足可並排行駛三艘大型畫舫的內河,河道兩旁,柳樹依依,與穿梭其間的畫舫相映成趣。
每當夜幕降臨,青樓裡衣香鬢影,竹音靡靡,一派奢靡景象,吸引無數的男子前往消遣,或販夫走卒,或豪門子弟,三流九教不一而足。
其中最有名氣的當屬醉紅樓,樓裡女子傾城絕色,藝技一流。如有幸被頭牌小姐相中,目眺心挑,綢繆宛轉,儘顯眉目傳情之能事,足以讓任何紈絝子弟為之神魂顛倒。
醉紅樓內,一間貴賓包廂中,幾名客人正與陪酒女子飲酒作樂。為首男子英俊瀟灑,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劍眉斜飛入鬢,一抹放蕩不羈的笑容掛在臉上。
此人姓王,名重宇,來自荊都城的王家,是醉紅樓裡的常客。他現在的心情很不錯,昨日做成了一筆買賣,小賺一筆,得到了父親的誇獎,於是今日約了幾個好友來此尋歡。
此刻他正擁著一位嬌豔異常的陪酒女子,時不時大手往女子嬌軀上亂摸個不停,惹得那名豔媚女子嘴裡發出陣陣的嬌喘。
這反而更加刺激了王重宇,他手上的動作更加放肆,嘴裡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青樓女子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是賣藝不賣身,此類女子一般頭牌的居多,憑借精湛的技藝贏得客人的尊重和追捧;
另一種就是賣身的,隻要客人喜歡,付出昂貴的一筆錢財便可留下過夜,與相中的女子共度春宵。
此時房中的女子便是後一種了,當然這隻是給他們助興的開胃菜罷了。
王重宇今日要等的對象可不是這些殘花敗柳,以他荊都城王家嫡係子弟的身份,又怎麼會缺少這類女子。他要等的可是醉紅樓裡的頭牌姑娘,一個他相中了許久卻沒能拿下的女子—洛萱兒。
酒宴進行了一半,總算是等來了心儀的女子。見對方姍姍來遲,他的朋友起哄要罰酒三杯。這種司空見慣的手段又怎麼會難得住此女子,三兩句話就巧妙的把刁難化解了過去。
“洛姑娘,我看你就從了我們王公子吧,王公子對你可是癡情一片,日月可鑒。人長得英俊又是王家的嫡係公子,身份尊貴著呢。你若是從了他,王公子幫你贖身嫁入王家,從此飛黃騰達,榮華富貴享之不儘,何樂而不為呢?”
說話的人,是一身錦衣玉帶,膚色有些偏黑的公子哥,除膚色之外人長得倒也不賴,但比主座的那位男子稍差一籌。他邊說還不忘對身邊的女子上下其手,一副猴急的模樣,顯得有失風度。
“就是就是,洛姑娘!我們王公子可是一連多天都來捧你的場,花了不少的銀子。可你倒好,除了摟抱一下,連夜都不讓過一次,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隻要你答應了,要多少銀子儘管開口。”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臉色偏白,眼窩凹陷,有著明顯的黑眼圈,說話都有些喘氣的年輕公子,一看便是縱欲過度的樣子。
不過此人雙目中,時而流露出的陰狠之色,便知是個攻於心計的人。
其他人聽了也是紛紛幫起腔來。
在此房內,除了王重宇,還有其他四人,都是一班紈絝子弟。其中以王重宇身份最為顯貴,他是王家的嫡係子弟。而其他人則是各家的旁係子弟,身份相差一個等級。這幾人平日常聚一起,以王公子為首,流連於各大青樓之中。
膚色偏黑的公子名叫林平山,是王重宇的鐵杆哥們,什麼事都以他馬首是瞻,妥妥的頭號跟班。
膚色偏白的那位則叫鄭平之,彆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卻有著心黑手狠的毒辣心腸,是王重宇這個小團隊的智囊,很得王公子的重視。而其它二人亦是各家族有著不小影響力的公子哥。
此時剛剛坐下的洛姑娘,聽聞這二人的話,原先還笑顏如花的小臉蛋,立刻雙眼霧氣騰騰,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見者心生憐憫。
“二位公子這樣說人家,可是冤枉萱兒了。樓裡樓外的,誰不知道王公子身份尊貴,萱兒若能跟從便是福份,又豈有不願之理。”女子用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的幾顆淚珠,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二位也知道,萱兒的身子可是屬於這醉紅樓的,沒有樓內的張嬤嬤同意,萱兒若是擅自留人接客,次日就會被活活打死亦或是重罰,萱兒又怎敢造次呢。”
“不如王公子去詢問張嬤嬤,若是同意萱兒接客,那人家今晚一定好好伺候王公子。”洛姑娘話語輕柔,嬌滴滴的模樣,臉上的神情似乎在告訴對方,我很樂意,隻是身不由己。
這番話似真似假,在場的老手也不是第一次來,依舊難以分辨。不過提起這個張嬤嬤,那可是個難纏的主,想得到她點頭同意比登天還難,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人家醉紅樓根本就不缺,日進鬥金都是家常的事情。
醉紅樓想要保持足夠的影響力,就不能缺少足夠份量的頭牌支撐著。而壞了身子的頭牌那還能叫頭牌嗎?還能吸引其它的公子哥嗎?顯然一錘子買賣是不劃算的,至少在未榨乾姑娘價值之前,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本來憑著他們的身份,在荊都城幾乎可以橫著走,為何不敢強上呢?原因便是這醉紅樓可不是一般的青樓。
它有著極強的背景,據說其身後有城主府的影子。此前有人不相信,在醉紅樓大鬨一番,把其中一個相中的頭牌女子給糟蹋了,結果沒過幾天,這個人所在的家族莫名遭到打壓,從一個不小的家族跌落到幾乎除名的程度,若不是彆人有意放過,族滅都有可能。
自此之後,但凡來醉紅樓消遣的公子哥,都會被家族警告。玩歸玩,但不能在醉紅樓鬨事,否則被家族除名,脫離關係。沒有誰願意為一青樓女子與城主府對著乾的,除非腦袋被驢踢了。
“嗬嗬,洛姑娘的話怎能不信?有洛姑娘陪酒作樂,吟詩作對已是難得,豈能強人所難,本公子不屑為之,來來來,各位賢弟,喝酒,喝酒!”
很快屋內推杯換盞,又恢複了歡快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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