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綽和李二私語了幾句後,便往軍營方向走去,全然忽略了劫持一事,南傑和張七娘都急了。
一個威脅:“張夫人,若要放人拿劉綽來換,子正之前不把劉綽交給我,你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一個哭喊:“阿娘,救救我!阿娘!”
張夫人雙目赤紅,奔向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劉員外,老身求你了,求你救救我的蔓兒!隻要你能救我的蔓兒,要我乾什麼都行!”
李二緊走幾步擋在劉綽身前,冷冷道:“張夫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張夫人想繞過他換個方向對劉綽進行道德綁架,卻又被吳將軍擋住了去路。
“劉員外博學多才,乃國之重寶,這是聖人親口所言。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想必張夫人應該清楚!”
“你們···”張夫人伸手指著麵前的兩人,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見沒法抓住劉綽糾纏,她隔著兩人喊了起來。
“劉綽,你不能見死不救!那些人是衝你來的,我的蔓兒是受了你的連累!你休想撇得一乾二淨!”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劉綽停下腳步,反問道:“張夫人,若此刻被挾持的是我,賊人要你拿張七娘子換我,你答應麼?”
說完,劉綽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身後的吵鬨聲。
她越想越覺得惡寒,這個張七娘分明就是個家世更好,又長成年了的劉嬌嘛!
可劉嬌那時不足十歲,且不是有意作惡,與張七娘所作所為從本質上就不一樣。
張夫人愣怔了一會兒,才又叫道:“不行,你不能走!劉綽,你不能走!你走了,我的蔓兒怎麼辦?”
神策軍是中央軍,吳將軍官位又高,自然一點不慣著張夫人。
他冷笑道:“劉員外聰明機警才沒讓吐蕃探子得手,這也成了錯處?想不到,張將軍的夫人竟是個如此拎不清的!按夫人的意思,若要尋根溯源,豈不是張將軍的錯?若沒有這火器工坊,吐蕃人又怎會盯上劉員外?適才的捷報你也聽到了。怎麼?劉員外為朝廷獻上神兵利器倒成了有錯之人?等回到長安,吳某定要將你這番說辭回稟聖人!”
這帽子不可謂不大,張夫人不傻,哪裡肯認。
“我什麼時候說她有錯了?我可沒說過這種話!莫要以為你是神策軍的將領,就能胡亂汙人清白!”
吳將軍嗤了一聲,“汙人清白的難道不是夫人你?你們母子剛才要乾什麼,吳某看得清清楚楚。在下奉皇命而來,護送劉員外返回長安。這要是晚來一步,差事就辦砸了。若不是看在張將軍還在邊關禦敵的份上,斷不會與你們善罷甘休。關中離長安可近得很,夫人若想學淮西那般,怕是得好好掂量掂量。”
學淮西那般?
這是說他們要割據造反啊!
莫說張敬則根本沒這個心思,就是有,他們離長安那麼近,整個關中的軍隊加起來,也不是十五萬神策軍的對手啊。
張四郎見勢不妙,急忙過來將張夫人拉走。
“阿娘,李二郎說得對,如今阿耶大獲全勝,吐蕃人不敢的。”
又跟吳將軍和李二等人告罪見禮,“家母救女心切,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吳將軍、劉員外恕罪!”
張夫人卻不買賬,她甩開兒子的手,斥責道:“不敢?你如何斷定?他們不在乎七娘,這種話自然說的出口。四郎啊四郎,你可是蔓兒的兄長,豈能拿她的性命去賭?”
張四郎被問的啞口無言。
“阿娘,劉員外咱們再想想彆的辦法!”
剛才若不是七娘亂動,他派出去的人已經將那賊子射殺了,哪裡還用得著讓姓吳的抓住他們偌大一個把柄。
好在他們人都還在鳳翔,隻要接下來以禮相待,應該不會真的撕破臉皮。
張夫人失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痛心疾首道:“四郎,你怕了?你不是我的兒子,我沒有你這樣不顧親妹子死活的兒子!我告訴你,要是蔓兒出了什麼事,你這輩子都彆叫我阿娘了!”
強龍不壓地頭蛇。
因為知道張夫人不是個明白人,李二才匆忙帶著手上能用的所有人來支援劉綽。
若真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也隻好拿蔡邦喜饒來交換了。
不想路上碰到了神策軍,有了他們做倚仗,張家人自然不敢對劉綽出手了。
他冷眼旁觀,希望張四郎真能管得住自己的親娘。
如今,中央軍跟地方軍的關係本就十分微妙。真鬨到鳳祥軍跟神策軍打起來,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無辜的人被牽連。
本該是一致對外的時刻,卻讓吐蕃人看了笑話。
讓他腦海中有個問題揮之不去:她們母女倆就不嫌丟人麼?
張夫人也不是沒看到那幾個吐蕃探子。
可她私心裡覺得,區區幾個吐蕃探子如何能與她女兒的命相提並論?
自是不可能將人換回來的。
隻將全副精力都放在如何才能拿劉綽換下自己女兒上頭去了。軟硬兼施、威逼利誘、不擇手段,能想到的辦法都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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