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棠姑娘,彆打了,月棠姑娘!”
三更半夜的,卿顏正摸魚看紅樓呢,外麵就傳出了慘叫聲,而且這聲音,聽著格外耳熟。
披上外衫,卿顏雙手提起巡夜燈,便邁著步子下了樓。
好家夥,剛看到人,卿顏就直呼好家夥。
這範閒一身夜行衣被月棠提著香爐追得抱頭鼠竄,手裡不知道抱得什麼東西,跑得時候都緊緊護著。
“範閒?”
卿顏攏著被風吹散的發絲,朝前方輕喚了一聲。
“卿顏!”
一看到想見的人,範閒連身後殺氣騰騰的月棠也不管了,噔噔噔地就衝了過來。
“這都大半夜了,你怎麼還過來?”
而且卿顏看範閒的樣子,貌似還是翻牆進來的。
提起這個,範閒滿臉喜意,握住卿顏的手就往樓上走,“我今天和若若他們上街,看到了一樣東西,我覺得你肯定喜歡就急著拿來給你。”
“急到穿夜行衣,半夜翻牆過來?”月棠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範閒的身後,手裡的香爐一晃一晃地,宛如催命的信號。
以防月棠一香爐砸在範閒腦袋上,卿顏趕緊出聲維護,“好了月棠,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先回去休息吧,這個月我給你多放兩天假。”
看月棠心不甘情不願地拖著‘凶器’離開,範閒才拍了拍胸口,放鬆下來。
才來了挽月樓兩次,範閒已經可以輕車熟路地自己找地方坐著了。
他打開包袱,把各種零碎的小東西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卿顏走到他對麵盤腿坐著,隨手捏起一個熒光的小狐狸,“這個好可愛。”
小狐狸被雕刻得胖乎乎的,一雙細長的眼睛眯著,看起來格外憨態可掬。
“我就猜你會喜歡,還有這個,金箔貼花的折扇,扇骨是玻璃的,上麵還有字呢,還有這個,這個是”
範閒把東西一樣一樣舉起來遞到她的麵前,東西的來曆材質,他都如數家珍。
估計連他自己的忘了,買完這些東西後,他一下子癟掉的小金庫。
“說話就說話,不許趁機靠過來。”卿顏伸出食指,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範閒的眉心,說是這麼說,倒也沒真攔著他。
“我沒有。”範閒無辜地眨眨眼,光明正大地又往人身邊挪了一步。
看人這麼費心地哄著她,卿顏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她摸了摸範閒額角的紅痕,放輕了聲音,“下次想來,直接走大門就好,何必費那麼大勁翻牆,月棠循規蹈矩慣了,在我們看來無傷大雅的事對她來說,是不可理喻的。”
在這個時代,很多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
“白日裡來往太多,我怕旁人傳些風言風語,但是我又想見你,隻能出此下策了。”範閒把頭低下了些,方便她的動作。
“我不疼,月棠姑娘就是想嚇嚇我,好幾次都抓住我了也沒下手,這是我不小心撞到廊上的宮燈弄出來的。”
沒辦法,大半夜黑燈瞎火的,跑得又快,這不直接翻進池塘裡都算運氣好。
“哦,那不摸了。”
白瞎她的心軟了。
“彆呀!我剛那是沒反應過來,現在緩過來可疼著呢。”
範閒故意皺著一張臉,一副疼的要死要活的樣子。
這浮誇的演技,直接給卿顏逗笑了,“小範公子,你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