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禮,你覺得老五是怎麼想的?”
秦至將目光轉向了正在指揮著宮人收拾去他砸在地上的瓷杯碎片和濺開的茶水餘漬的張德禮。
安南的局勢亂成了一鍋粥,秦至倒沒有生氣。
隻不過彈劾幾位皇子的折子都從安南八百裡加急送達他的案頭了,他不能毫無反應。
該有的情緒、該有的態度,還是得做足了的。
“回稟陛下,五皇子殿下並不是肆意妄為之人,殿下令人攪亂了安南的局勢,應當是有自己的思量,請陛下息怒。”
什麼思量他不清楚,彆是舉旗造反那就沒什麼問題。
張德禮擺了擺手讓宮人退下,繼而退回禦案旁,秦至的身後側。
案頭上的墨玉鎮紙下壓著孟星野的奏本,朱批墨跡未乾。
他眼角掃過奏本上:“有損天朝仁德之名”幾個字,聲音又輕了三分。
“奴才記得去歲春獵,五殿下為擒黃虎一家三口,故意縱火燒了半片鬆林,拔得了頭籌。”
孟星野彈劾五皇子的理由其實並不強勢,反而稍顯軟和,似有維護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三位皇子的意思,讓張德禮很是意外。
椒房殿。
“見過惠妃娘娘。”
小吉帶著前來拜見皇後的孟星河往殿內走。
“小吉姑姑,本宮前日使人與你添妝的禮物,你可還算喜歡?若是本宮的禮沒能送到小吉姑姑心裡,便來找本宮補上。”
“惠妃娘娘話說的,讓奴婢心癢癢的,若是說不滿意,豈不是又能多得一份厚禮了?”
孟星河聞言樂不可支地點了點頭,“小吉姑姑都要嫁人了,本宮就讓你薅這麼一回羊毛,有何不可?”
槐序姑姑竟然越過了皇後身邊的左右手之一小吉拿下榮勤夫人的誥命,孟星河很驚訝。
一打聽小吉並不參加出宮的考評,而是以皇後娘娘義妹的身份以三十五六歲奔四的高齡要從皇後的娘家沈府出嫁,要去做侯夫人了。
對於皇後和小吉的選擇,孟星河心情複雜,沒法評價。
不過她替撿了便宜的槐序高興。
“不與您開玩笑了,奴婢很喜歡惠妃娘娘的禮物。”
沈檸月大著肚子,坐在主位上,案頭上的宮務堆疊著,她一份份翻閱過去,親手蓋上了鳳印。
“星河妹妹來了。”沈檸月抬眸看了她一眼,手上蓋印的動作未停。
“快坐,本宮這就要忙完了。”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臣妾在朱雀殿待得無聊了,便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到椒房殿了,娘娘不必招待臣妾,臣妾隨便坐坐,喝口茶就回去了。”
孟星河接過奉茶宮人遞來的茶盞,輕輕吹了吹,微微一抿,發覺不是很燙,便一口牛飲了一下。
“勞煩這位姑娘再給我倒一杯來。”
沈檸月佯裝無奈地抬起頭,柔聲道:“看來星河妹妹當真是渴了。”
“那可不嘛!”
沈檸月將手上的折子合上,笑意盈盈地看著孟星河,“好了,本宮就來陪星河妹妹說說話,消磨消磨時光。”
孟星河淺淺一笑,道:“是臣妾陪皇後娘娘才是。”
“都依你,對了,本宮聽齊國長公主說你母弟將南巡的三位皇子都彈劾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以惠妃的性子,恨不得永遠躺著的懶樣,怎麼會走到椒房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