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黃成無休止地責罵還在繼續。
而黃鳴臉色在這過程中變得瞬間煞白,與白無常無異。
他失神落魄的看著台上那渾身落滿光暈的程歌。
此時的她就好像懲戒鱷惡鬼的九霄之神,眸中散發出來的儘是對自己的蔑視和無情。
冷若冰霜,波瀾不驚,比萬年冰山還要寒冷。
在一片沉默中,和黃成的責罵聲中,黃鳴再也不敢肆意妄為。
雙膝一軟,跪在了昂貴的地毯上。
不疼,但是這對往日囂張慣了的黃鳴而言就是一種侮辱。
都說被拉下神壇跌入泥潭的感覺不一樣,此刻黃鳴算是體會到了。
尊嚴被更高階的勢力一腳踩住,輕而易舉摁到肮臟混濁的泥潭中,原來是這種令人窒息的過程。
不,沒有過程。
就算是有,那也是方才那不到五分鐘的奏曲時間。
五分鐘時間,對於沈家,對於程歌而言,太長。
也許,在開始的時候,黃家就已經出事了……
黃家手上,還拖欠著員工的工資,這幾年的賬單一直有問題……
而且他爸和黑那邊有些器官買賣交易……
就靠著老客戶還有最近的大客戶吃飯,這才讓黃鳴能如此囂張。
嗬……
家產五億的黃氏紡織,就因為程歌的一句話,一個眼神,破產了……
這怎麼能不可怕呢?
“程大小姐,沒必要手段如此狠吧?我不過是想要見識一下您的小提琴有多麼高超。
您有必要對我們這種小公司這麼手下不留情嗎?
您的心胸怎麼能如此狹隘呢?您這和惡勢力有什麼區彆?”
電話那邊,黃成不知道何時掛斷了電話。
垂在旁邊的手也鬆了,手機頁麵黑屏一片,就像是黃鳴的心情。
不到幾分鐘時間,自己就成了一個落魄少爺?
他目光發狠,但還是繃緊後槽牙望向程歌。
而程歌隻是淡笑一聲,“我一開始便說了,錢,我多的是,用不著它占我地方。
所以,我要的東西,就是黃氏紡織。
其實一開始我也並不想針對黃氏,但是,你提了程冰。
還真是巧了,這人,我還真是有點兒厭煩。”
“你這不是心胸狹隘是什麼?!你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彆?那是我爸一輩子的心血!”
黃鳴跪在地上,雙腿軟的不能動彈,但是目光卻噴火一樣的看著程歌竭聲咆哮著。
“不好意思,我這人眼裡容不得一點兒沙子,要怪就怪你挑釁我,還是拿程冰挑釁我。
我出場費向來很貴,演出費更是出場費的三倍起步,更彆說自創曲目了。
加上精神損失費折合下來,正好是一個黃氏,你那五十萬,連我琴包的一角都買不了。”
程歌漫不經心的坐在椅子上,掰著手指頭算著,黃氏集團略有耳聞。
不過是和黑市有交易的,破產,不足為惜。
聽著程歌這些話,黃鳴氣得渾身顫抖,忍無可忍的就要站起來和程歌理論。
但是半道卻被周圍早已關注著的警察所攔下,押在一邊。
“老實點!”
最後,為了不打擾現場諸多大人物,黃鳴嘴上被貼上膠布帶了下去。
見人被帶下去,程歌這才將目光轉向沈君硯。
她能感受到,沈君硯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挺容易發現的。
封憶嵐則是在一旁吃了滿嘴狗糧。
彆問,問就是剛才沈君硯在程歌火力全開的時候,拿出手機拍了不少照片。
最後還在手機上虔誠的親了一口,興奮的像是個得了糖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