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晉和沈君硯不過幾麵之緣。
不過就憑雲端院長這重身份,他這一來,隻會起到一個作用火上澆油。
要知道。
宏華和雲端的梁子,可是在宏華剛成立的時候就結下來了。
話說回來,雲端院長確實不當人。
每每程歌看重的人才,都要暗戳戳想方設法挖過去,因為程歌眼光的確不錯。
到現在,已經被他挖去五個了。
這要是讓小祖宗知道,她男朋友就是雲端院長,那還得了?
不得把沈君硯打到半殘?
說起來,現在的程歌,還不一定能接受沈君硯這個男朋友呢。
這就要考驗考驗沈君硯的分寸感和觀察力了。
為了不被擔心,程歌都能和他們演戲,對沈君硯這個‘陌生人’,說不定還會警惕幾分。
也不知,她是否能接受親人這回事。
恍惚間,沈君硯離大門口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一路失控狂奔,宛如一頭瘋狂的野獸,不顧一切也要衝進大門。
眼看,就要到門口了。
轉瞬之際,周圍站崗的十幾警衛瞬間衝上前,將在絕望邊緣搖搖欲墜的沈君硯圍了起來。
這一圍,讓沈君硯的心臟如墜入萬丈深淵中。
同時也下意識頓住了雙腿,停在了原地,包圍圈的中心……
飆了一夜的車,幾百裡程,徹夜都在高度緊張狀態。
眼皮都不敢閉上,眸底的青灰一片,和眸中的紅血絲就足以證明。
氣息急促,心率直升,隻不過一跳動就是刀割般的疼!
當這些警衛圍上來的那一刻,沈君硯的心就死了半截。
絕望籠罩著他全身,大腦有些空白,伴隨著一陣陣的耳鳴……
總之,這感覺非常窒息。
宏華每隔三米就有一名警衛值守,那麼也就說明,程歌一早來時,就已經下了死令,不允許任何無關緊要的人進去。
沈君硯大腦一時脹疼,心率極其紊亂……
聞人晉這時走到他麵前幾米處站定,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年紀,頭發花白,歲月在他和藹的麵容上留下了無情的老紋。
滄桑的眼中多了幾分無奈,雙手背在身後,沉著張些許皺紋的臉,不怒自威。
他靜靜看了一眼被眾警衛圍在中間,神情黯然的沈君硯,心情愈發苦澀,半晌沉歎說。
“沈少,莫為難我們。”
聞人晉話落,微風起,一滴淚劃過沈君硯的臉頰。
微風吹起,他抬起黯然失色的雙眼,看向麵前的聞人晉。
額頭肌肉抽動,喉嚨幾次發緊說不出半個字。
好不容易因抑製情緒,而艱難說出來的完整話,是多破碎。
“可她會死的!”
沈君硯知道,下定決心的程歌沒人能阻攔。
可前幾天她才剛報完仇,連精力都沒有完全恢複怎麼能去研製解藥呢!?
再者,唐凡塵千叮嚀萬囑咐程白,千萬不能讓程歌受到刺激。
槍林彈雨,炮火連天,誰都說不準炸彈是否是在程歌周圍爆炸的。
回來以後,程歌雖然沒有表現出不適,可沈君硯了解她的性格。
無論大小事,和自己身體有關的就絕口不提,隻報喜不報憂。
所以她一回來,沈君硯就更細致入微的照顧她,無時無刻不在擔憂。
可就這一次,他前腳剛回去準備安排訂婚事宜,後腳就得知了f市爆發病毒一事。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程歌,覺得她會衝動。
毫不猶豫就撂下所有事務,驅車一路綠燈疾馳而來。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那麼,沈少此番前來又能做些什麼?就連秦首席都碰了一鼻子灰,沈少又有多大的麵子能把她勸出來?”
聞人晉理解沈君硯此刻的心情,他們又何嘗不是在擔心程歌的安危?
可秦偵都勸說無果,加上程歌記憶短暫停留在十四歲。
沈君硯對她而言就是個陌生人,一個陌生人,有多大的麵子會讓她放棄研製?
更何況,沈君硯還是她死對頭呢。
“勞煩您轉告她,研製解藥的事……交給雲端!讓我來解決這件事!她不能再冒險了……”
“好不容易她才能歇一會兒,勞累過度對她沒有好處!”
沈君硯喉嚨緊地說不出話,麵部肌肉緊繃,眼眶發酸,風一吹,乾澀不已。
目光直直凝著麵色深沉的聞人晉,程歌身體允許,那沈君硯定然不會阻止她做這種高強度實驗。
可現實相反,她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僵持半刻,聞人晉沉歎一聲,神色深沉又複雜。
猶豫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遲疑半晌,這才給程歌打去了電話。
非要挨一頓罵?
沈小子是把他雲端和宏華之間結下的梁子給拋之腦後了吧?
開了免提,沈君硯目光立刻定在了聞人晉的手機上,屏氣凝神安靜下來。
前不久說歇息半小時的程歌,此刻並未躺下。
而是暫時了解手機聊天列表裡幾個‘陌生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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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點開備注‘沈’的那個聊天框,聞人晉電話便恰好打了進來。
程歌眉心微皺,還是接聽了。
“喂?”還想勸她?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君硯眸中閃爍幾下。
聞人晉將沈君硯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抿著嘴,又直截了當。
“……雲端的院長在門口,讓我轉告你說,這次的研製任務交給他們完成,他不放心你。”
這話沒什麼毛病,除了沒說沈君硯就是雲端院長。
可單憑雲端二字,就直接點燃了程歌的怒火。
“……讓他滾!”
震怒的聲音,大到聞人晉忍不住把手機拿遠,大氣也不敢出。
沈君硯神色一僵……
不等聞人晉繼續說話,程歌那邊就果斷掛了電話。
聞人晉對著沈君硯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奈何。
“看吧?”
“你雲端和宏華從七年前就是死對頭了,你身為院長都幾次上門討說法,在她眼裡就跟臭老鼠一樣,她能聽進去嗎?”
“雲端院長無論是誰,她都不會聽勸的,至於她身體裡的毒,就彆過於擔憂了。”
“她一旦做了決定,就是天,也管不了,你我在這期間,還是祈禱她能安然無恙出來吧……”
聞人晉再次背著手,語重心長對沈君硯說道。
嘴上說著不在意,可他們誰又真正不在意呢?
“誰以身試險不是為了救國?她就是比一般人更執著罷了,你難道第一天認識她?”
“十天半個月,倘若上天眷顧她,她必然無事。
倒是你啊,還是多想想,怎麼求得她的原諒吧?”聞人晉又接著說。
沈君硯沉默下來,移目望著不遠處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