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錢橙還是約了秦淮。
她約了一個工作日的晚上,訂了蘭亭會館的包廂。
杜青陽有事來不了,所以隻有錢橙和孟從理兩個人過來。
萬萬沒想到,秦淮也是一個人來的。
“怎麼不帶女朋友一起?”錢橙問。
秦淮無奈搖頭:“他們太忙了。”
“你不是也去支援了?”錢橙問。
秦淮優雅地吹著滾燙的茶水,一邊道:“彆人的項目和自己的客戶,我還用選?”
今天秦淮他們原本是要跟許言頌一起開會過各自負責的進度的,但是秦淮一句客戶宣召,就早早地提桶跑路了。
這壓根就不構成一道選擇題!
但是想到他女朋友劉思瑤,他也是有那麼一絲替她著急的。不進步就是退步,尤其是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律所,她要儘快成長起來。否則,弱肉強食,擠壓著她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間。
她還沒想明白這個事情。
彆人的項目你跟著加一百天的班,他不是你的,但是自己花一天時間去拜訪的客戶,隻要簽下來了,它就是你的。
她花了太多時間在許言頌的兩個項目上了,忽略了新客戶的開發。但是她顯然不可能靠現在這個並購的項目和FCY總部大樓的項目吃飯。
哦,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FCY和容以集團的公益項目許言頌也是作為FCY這一方的法律顧問存在的。
連帶著劉思瑤也忙得團團轉。
秦淮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信息,他負責的遊戲行業的客戶隻有瞳畫遊戲一家,因此對這一行的消息很閉塞。
更彆提跟出版署、網信辦這些地方打交道的機會,那是更沒可能的事情。
但錢橙今天也並不是為這個而來。
“拋開利弊分析,談談看,你最先考慮到的是什麼?”錢橙看向秦淮。
她最怕的是當局者迷。秦淮作為一個局外人可能比他們看得更清楚。
果然,等秦淮聽完瞳畫遊戲現在麵臨的困境,秦淮對在座兩人發出了靈魂拷問。
“工作室的員工一個月發多少錢?”
“如果一直不發版號,你們能養幾個月?”
“解散工作室的成本要預留出來,這也是很大的一筆錢,比他們的工資還要多幾倍。這點你們要算清楚。”
“如果沒有足夠的錢去解散這個工作室,員工去告你們打官司,板上板上釘釘要輸。”
“到時候再被扣上一個無良資本家的帽子,這比你們資金鏈斷裂還可怕,洗都洗不白!”
隨著秦淮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錢橙和孟從理的臉越來越黑,如喪考妣。
秦淮見兩人喪眉耷眼的樣子,趕緊出言安慰:“這不是還來得及嗎!你們再想想!來來,彆光吃菜,喝口湯啊!”
真心話確實難聽。
但也一針見血。
錢橙心裡的想法慢慢堅定了。
這個沉重的話題揭過,她又聊起來FCY和容以集團做公益的事情。
“他們應該開始定點合作了吧!我看薑名媛的微博天天發照片!”錢橙托腮,一臉興趣盎然。
她當時刷著宣傳視頻,笑得前仰後合。
畢竟薑欣月學的西方藝術在那裡毫無用武之地,講米開朗琪羅,倒不如講講地鐵該怎麼買票、飛機應該怎樣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