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本著一家之主的姿態繼續苦勸。
“好妹妹,姐姐知道你心疼夫君的產業,姐姐又何嘗不心疼?
隻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咱們也不能為了這些財物搭上性命吧?
如果聖人動了怒,一道聖諭下來,就把咱們唐王府抄了,所有奴婢全部充公,錢財罰沒,你還有什麼?”
“我不走,你們要走就走,要留就留,我王禕留下來掌管這個家。”
王禕聽得有些不耐煩,直接催促起了薛柔,“你要走就快點去收拾行囊,要不然就遲了。”
旁邊的諸葛恭有些看不下去了,插話道“夫人,奴婢知道你舍不得偌大的產業,你與王妃一起去靈州,奴婢留下來掌管。
若是聖人能夠與殿下化乾戈為玉帛,有奴婢管著,產業也不會垮掉。
如果殿下與聖人的矛盾水火不容,夫人去了靈州,也可以逃過一劫。”
王禕露出鄙夷的表情“你一個下人充什麼大尾巴狼?我們都走了,你留下來作威作福是吧?我還擔心你把錢財都卷走了呢……”
“王氏,胡說什麼?”
薛柔大怒,頓時拉下臉來。
“諸葛主事一片好心,你怎麼能這般說話?就算殿下在家對諸葛主事也是以禮相待,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禕乾脆撒起了潑“是是是……我是小人、我是小女子,我舍不得丈夫積累的家業,十幾萬貫的家產說扔就扔我舍不得!你們都走吧,讓聖人殺了我,天塌下來我扛著!”
“真是不可理喻!”
薛柔無奈,本想轉身離開,又看到站在王禕身邊的兩個無辜孩子,再次勸諫“王氏,你要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讓三郎和四郎跟著我們去靈州如何?”
“不行、不行……”
王禕急忙將兩個兒子摟在了懷裡“我才不讓他倆去那種窮山僻壤,再有兩年,我的兒子就該封王了,我們娘仨就留在長安,哪裡也不去!”
諸葛恭催促道“王妃,不能再耽誤了,顏主事再三叮囑讓我們快點出門。他是冒險用兵,倘若遲了怕是會被金吾衛堵在十王宅!”
“唉……真是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薛柔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崔星彩和杜芳菲都收拾好了行囊,隻帶了一些衣物與細軟,另外各自帶了三四個貼身婢女。
薛柔的幾個親婢也收拾好了包袱,隻帶著一些珍貴的黃金翡翠,內帑一箱箱的黃金白銀,根本無法攜帶。
得知王妃與幾位夫人即將離開,聽到消息的婢女與家丁頓時慌了神,近百人擁擠到院子裡央求“娘娘,求求你帶上我們吧?”
諸葛恭站出來安撫眾人“大夥莫要慌,殿下在靈州摔傷了腿,幾位夫人乃是去探望他,你們慌張什麼?
咱家留下來坐鎮,你們各司其職,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又不缺你們吃的,不少你們穿的,哭哭啼啼的作甚?”
王禕卻不願意讓諸葛恭留下來,帶著幾個貼身婢子站出來訓斥道“都慌什麼?自今兒個起,這王府上下我說了算,都給我散了!”
聽說王妃隻是出關探視殿下,並非流言中的跑路,而且王夫人也會留下來,這些婢子與仆人方才心安,各自咒罵著編織謊言的人四散而去。
攆走了烏泱泱的婢子,王禕得意的對薛柔道“看到了嗎,家裡沒有個主事的人怎麼能行?讓諸葛恭跟著你去靈州吧,說不定殿下還需要他效力,省的留下來礙手礙腳!”
“望你好自為之!”
薛柔懶得再說什麼,帶著一兒兩女鑽進馬車,隻帶了四名貼身婢女隨行。
崔星彩與杜芳菲各自抱著繈褓裡的兒女,分彆鑽進了後麵的馬車,每個人同樣隻帶了三四個婢子。
唐王府的大門敞開,諸葛恭當先策馬出門,四五輛馬車粼粼隨後。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