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今科鄉試解元賈環?這也太年輕了吧,莫非真乃天降神童也!”
“嘿嘿,天降神童未必,但投了個好胎是必然的。”
“咦,仁兄此話怎講?”
“這位賈神童出身榮國府,父親乃工部郎中,舅舅更是當朝兵部尚書王子騰,位高權重啊;姑父則是應天巡撫、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妥妥的封疆大吏呀;這次鄉試的同考官梅翰林則是他的表姐夫,對了,當今賢德妃還是他姐姐。”
“嘖嘖,原來如此,還真是投了個好胎,羨煞旁人也,要是我有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定然也弄個解元來當當。”
“哈哈……”
在場的新科舉子們一邊審視賈環,一邊交頭接耳,酸言酸語,議論紛紛,甚至有人毫不遮掩地呸了一聲以示不屑。
現時的賈環什麼大場麵沒見過,依舊腰身筆直,從容自若地舉步前行,對四周的議論置若罔聞。盧象升不由暗暗佩服賈環的定力,雖然四周的目光和議論不是針對自己,但站在賈環身邊的他依舊感到巨大的壓力。
正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啊!
“兩位同學,這邊剛好還有兩個位置,若不嫌棄,何不與我等同坐!”
賈環和盧象升正打算尋找空位落座,不遠處卻有人站起來,一邊招手一邊高聲叫,向他們熱情地發出邀請。
賈環抬眼望去,隻見此人生得濃眉大眼,國字口臉,十分周正,正是符合古人審美的帥哥,年約二十七八許,聲音平緩沉穩,很有領導氣質。
此時,與此人同桌的數名舉子也紛紛站起來,笑吟吟地邀請賈環和盧象升同桌而坐,隻是那笑容似乎有點不懷好意。
盧象升低聲道:“子明,之前我就是聽到這夥人議論你的,這些家夥怕是不安好心,為免平生事端,咱們還是另尋他處落座吧。”
“無妨!”賈環聞言反倒舉步迎了上去,微笑道:“謝過諸位同學相邀,賈環卻之不恭。”
“哈哈,賈解元客氣了,能與鄉試頭名同席,實乃我等之榮幸,來來來,二位請坐。”濃眉大眼的舉子親自給賈環拉開了一椅子,另一名書生則給盧象升拉椅子,十分之熱情,生恐這二人跑了似的。
賈環也不客氣,直接便坐了下來,這份膽量讓同席這幾名舉子不由都有些佩服,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這小子膽子倒是挺肥嘛,就是不知有沒有真本事,待會若出糗吃癟,那就現了大家的眼了,嘿嘿!
濃眉大眼舉子目光一閃,笑吟吟地道:“在下張溥,表字天如,太倉人,僥幸恬居今科鄉試第五,久仰賈解元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原來是張同學,幸會幸會!”賈環波瀾不驚地拱手回禮,倒是旁邊的盧象升微露訝色道:“原來閣下就是應社的發起人張溥?”
張溥笑道:“正是在下,看來張某還算小有薄名,實在受寵若驚,這位同學如何稱呼?”
盧象升拱手道:“在下盧象升,表字建鬥,宜興縣人氏,僥幸中式,恬居今科第九十九。”
“原來是盧同學,據聞盧同學與賈解元均是應天巡撫林大人的門生,林大人乃兩榜進士,探花及第,真是名師出高徒啊,佩服佩服!”張溥笑吟吟地恭維道。
旁邊長著一對三角眼的舉子笑著附和道:“天如兄所言極是,隻是在下有個疑問,二位同為林巡撫的高足,為何賈同學高中解元,而盧同學卻……嗬嗬,在下並非取笑盧同學,隻是純屬好奇,二位名次實在差得有點遠。”
這番話無疑極為歹毒,一方麵打了盧象升的臉,而另一方麵則暗示賈環靠關係上位,這才“偷”走了鄉試頭名。
盧象升不由暗怒,淡淡地道:“這位同學所言差矣,在下生性愚鈍,才學不及子明萬一,若說林師座下高徒,子明當之無愧,在下在林師身邊隻學了點皮毛,鄉試成績排名差距大並不足為奇!”
張溥嗬嗬笑著打圓場道:“盧同學過謙了,噢,這位乃吳同學,吳昌時,表字來之,今科鄉試第六十名,來之兄向來快人快語,還望賈同學和盧同學不要介懷。”
接著張溥又介紹了今科第二名亞元張廷樞,以及第九名的吳偉業。由於鹿鳴宴一桌坐六人,如此,賈環和張溥等人剛好滿一桌。
賈環心中冷笑,這個張溥倒是能說會道,眼前這幾位明顯以他為首,指不定關於自己的流言就是他們一起散播的,既然如此,那便彆怪我賈環不客氣了,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且說眾人寒暄一番後落座,張溥笑道:“如今還沒正式開席,咱們以茶待酒,先敬賈解元一杯。”
“對,大家敬賈解元,還望賈解元日後多多關照提攜,指不定我等也能平步青雲。”吳昌時笑道,明顯還在陰陽賈環的背景“深厚”。
賈環依舊神色自若,不動聲色地舉杯道:“諸位客氣了,從今以為,我等均是同年,理應守望相助,忠君報國,造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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