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昨日與林黛玉約好一起去看戲,所以賈環繞著園子跑完一圈後便返回閱微居,並且奢侈地洗了個熱水澡,這才在俏平兒的貼心服侍下梳洗打扮,換上舉人長衫和紗冠。
賈同學本來就生得唇紅齒白,劍眉星眸,如今被平兒精心打扮了一番,更顯得豐神俊逸,溫潤如玉了,就連平兒自己都看得臉紅心熱的。
然而,賈某人看著鏡中的自己,卻不太滿意,皺起劍眉自語道:“脂粉太重了,娘裡娘氣的!”
噗嗤!咯咯……
身後傳來一連串的歡笑聲,眾人轉身望去,原來是林黛玉和賈探春,二女今日均盛裝出行,宛若仙子下凡般美不勝收,兩人的婢女雪雁和侍書顯然也精心打扮過,此刻都笑得前俯後仰的。
然而當賈環轉過身來時,上一秒還在咯咯地笑的諸女均失了失神,皆心想,好一個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郎啊!
林黛玉頰生微霞,賈探春更是目泛異彩,脫口道:“吾弟貌勝潘安,具稀世之俊美也!”
饒是賈環的臉皮向來不薄,聞言亦不禁有些汗顏,忙謙虛道:“過了過了,吾姐之美我者,私我也!”
林黛玉掩嘴而笑,追問道:“那我呢?”
“林姐姐之美我者,想必是真美也!”賈環一本正經地說。
林黛玉劃著臉羞他道:“我看你是臭美,臉皮比城牆還厚,羞也不羞?”
眾人不由都笑了起來,仿佛清晨的寒風中也充滿地快樂的氣息,倒是曼達琳一臉的懵逼,文言句式讓她聽得有點腦仁痛,對她這個外國人來說,太難理解了。
這時賈環又笑問道:“林姐姐和三姐姐是約好一塊來我這兒的?”
賈探春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先去的綴錦閣,本來是想叫上二姐姐一塊兒去看戲的,豈料竟說大太太一早接走去看戲了,真是稀奇事,從綴錦閣出來正好遇上林姐姐,便一道往環弟這兒來了。”
賈環聞言亦暗暗奇怪,大太太邢夫人向來是不怎麼管二姐姐賈迎春的,今天竟然主動到園子來接她去看戲,確實有些反常。
林黛玉輕笑道:“二姐姐雖不是大太太所出,難道還不許大太太多疼她些,也值得你們姐弟倆琢磨的,走吧,咱們且看戲去,據說戲班是關外來的,隻怕唱腔跟平常的也不一般。”
當下眾人便往閱微居外走去,隻是剛到門口,一名婆子便走了過來,笑著行禮道:“見過環三爺和兩位姑娘,剛才奴婢在門口遇到三爺的小廝沐野,托奴婢給您帶句話,說什麼盧大爺來訪,請三爺出去相見。”
賈環聞言一喜,盧象升來了,自九月份在揚州分彆,已經將近三個月沒見了,忙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婆子福了一禮便退了下去,賈環轉身對著林黛玉和賈探春歉然道:“林姐姐,三姐姐,同年好友突然來訪,今日恐怕不能陪你們看戲了。”
賈探春忙道:“既是同年好友,環弟趕緊去應酬吧,戲明天還演,明天再看也不遲。”
林黛玉自然認識盧象升,父親的門生之一,是與環弟情同手足的好友,所以儘管心中很想賈環能陪自己看戲,但還是點頭柔聲道:“去吧,代我問盧公子好。”
賈環點了點頭,快步往大觀園正門的方向而去,而林黛玉等人則往西門,西門可直通榮國府。
且說賈環趕到大觀園門口,果見石頭、沐野和金寶三人領著盧象升在那等候。
“建鬥兄!”
“子明兄!”
時隔兩個多月在京城重聚,二人都十分高興,張開雙臂給了對方一個結實的擁抱。
“建鬥幾時到京的?如今住在何處?”賈環拍了拍盧象升的後背笑問。
盧象升欣然答道:“比子明你早到二十天吧,如今在金陵會館住著,對了,張溥、吳廷樞、吳昌時,張偉業他們一夥也在,凡南直隸進京趕考的舉子,多在金陵會館下榻,平日大家討論切磋,頗有進益,要不子明你也搬到金陵會館暫住吧,雖不及家裡舒適,但是既可以文會友,又能廣結人脈,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賈環聞言不由大為意動,點頭道:“建鬥這個建議不錯,不過我得先稟明家中長輩才行。”
盧象升也知道國公府的規矩多,可不比尋常百姓家,便笑道:“那我便靜候子明佳音了,對了,今日看了邸報,恭喜子明兄榮升舅舅。”
賈環淡然一笑道:“這其實跟我關係不大,建鬥你是知道的。”
盧象升當然也知道賈環與嫡母王氏不和,而賈貴妃正是王氏的嫡女,所以嚴格來說,賈貴妃即便再顯貴,確實與賈環的關係不大,於是也不再提,轉移話題道:“子明今天可有空?”
賈環微笑道:“本來沒有的,但建鬥你來了就有空了。”
盧象升聞言心中一暖,笑道:“既然如此,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難得如此盛會,不容錯過。”盧象升不由分說,拉著賈環便走,後者忙問:“上哪兒去?”
盧象升笑道:“且容我先賣個關子,等到了地伱就知道了,不過那地方有點遠,在城外,我們得叫一輛馬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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