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蜂窩煤的生意利潤非常可觀,賈璉又豈有不心動之理,但是賈環獨占六成乾股,實在讓他心有不甘,所以仍在猶豫不決。
賈環卻十分篤定地道:“璉二哥倒也不必急於答複,可以先把爐子帶回去試用幾天,然後再作定奪。”
賈璉點了點頭道:“自是要試用的,不過這乾股分配,竊以為還有待商榷。”
賈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沒有再商榷的餘地,若璉二哥覺得吃虧,我再找其他人合作便是。”
賈蓉急忙道:“侄兒倒不用再考慮了,全憑環三叔作主,今晚便可將一千兩銀子的本錢送來。”
賈璉不禁暗暗惱火,他本來還想私下跟賈蓉合謀一下,逼使賈環讓步的,豈料後者沒有定力,竟先交了投命狀,隻好道:“蓉哥兒,不是我小看你,你拿得出一千兩銀子?”
賈蓉陪笑道:“侄兒這些年也存了些體己錢,湊一湊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賈璉悻道:“行呀,你小子還沒管家,卻藏了這麼多私房錢,珍大哥若知道怕不是要揭了你的皮。”
賈蓉作揖陪笑道:“這些都是侄兒平時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可沒有私吞公帑,璉二叔千萬可彆跟我爹提起。”
“瞧把你小子嚇得,就這點出息。”賈璉笑著拍了拍賈蓉的肩頭,他隻是想敲打賈蓉一下,倒沒有向賈珍告狀的意思,而且這事一旦被賈珍知道,自己父親賈赦也肯定會知道,最後自然也瞞不過王熙鳳,如此一來,就算最後賺到錢,隻怕也進不了自己的口袋。
賈蓉鬆了口氣,苦笑道:“璉二叔你也是知道的,侄兒最怕老子了。”
“誰不是呢?”賈璉心裡暗暗嘀咕,他也很怕老子賈赦。
賈璉低頭喝了一杯酒,仔細衡量了片刻得失,這才下定決心般道:“罷了,三成就三成吧,不過本人不能白乾,每月得拿一份工錢——十兩銀子。”
賈環點頭道:“我肯定是沒空打理這生意的,一切全仰仗璉二哥操持,璉二哥拿工錢自然無可厚非,若生意能做起來,十兩銀子也不多,以後可以視營利情況酌情再增加一些。”
賈璉見賈環答應得痛快,而且還承諾以後漲工錢,心裡不由舒服了些,於是擊掌道:“那就這麼定了。”
話說賈璉每個月的月錢也隻是二十兩銀子,如今不管營虧,每月旱澇保收十兩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賈蓉顯然有點眼紅,忙道:“環三叔,侄兒平日也有空幫忙,是不是也能拿一份工錢?侄兒隻要五兩銀子就夠了。”
賈璉哂然道:“你小子能幫上什麼忙?還想拿五兩銀子工錢?老實等年底分紅吧。”
賈蓉急忙道:“工錢多少無所謂,能跟璉二叔學點本領便是侄兒的造化了。”
賈璉聞言笑道:“你小子倒乖覺,行吧,以後熟練了,給你開五兩銀子工錢也不是不能。”
賈蓉笑嘻嘻地道:“謝璉三叔叔提攜,侄兒一定好好努力乾的。”
當下三人便立了契約,約定每人出一千兩銀子本頭,賈環獨占六成乾股,賈璉占三成,賈蓉則占一成。
半個時辰,酒足飯飽,賈璉便把小廝興兒叫上樓來,讓他把爐子和一袋蜂窩煤拿回去試用,並叮囑其不可向二奶奶透露半點風聲。
“謝過環哥兒今日款待,我還有事,先走了!”賈璉站起來告辭。
賈環點了點頭道:“蓉哥兒,你和璉二哥先走一步,我待會把賬結了再走。”
於是乎,賈蓉把賈璉送了下樓。兩人走出江海樓後,賈璉倒沒有急著上馬,而是摟著賈蓉的肩膀低聲道:“蓉哥兒,今日之事萬萬不可向你父親提起,可記住了?”
賈蓉點頭道:“璉二叔放心吧,打死我也不會說,自己賺錢的行當,若被他知道了,哪裡還進得了自己的口袋。”
賈璉笑道:“算你小子機靈!”說著拍了拍賈蓉的肩頭,瀟灑地蹬鞍上馬而去了。
再說賈環,待賈璉和賈蓉離開後,他並沒有急於結賬離開,而是不緊不慢地沏了一杯茶慢慢品嘗。話說賈環之所以找賈璉和賈蓉合作,一來固然是想借利益拉攏二人,二來卻是為了給王熙鳳挖坑。
常言說得好,男人有錢就變壞,像賈璉這種生冷不忌的花花公子,跟泰迪精似的,趁著王熙鳳吃頓酒的功夫也能跟鮑二家的媳婦私會,搞人和人連接,試想一下,如果他有了大把銀子會如何?還會對王熙鳳百依百順嗎?
王熙鳳這女人本來就要強,而且性情歹毒,控製欲又強,當初連平兒也防賊似的防著,一旦發現賈璉在外麵搞女人,不炸毛才怪呢?
譬如在原著中,賈璉便受不了王熙鳳的強勢,偷偷娶了性情溫柔的尤二姐作妾,在外麵買了宅子金屋藏嬌,結果王熙鳳發現後妒忌欲狂,但她並未當場發作,而是隱忍不發,待賈璉離京辦事了,這才開始擺布尤二姐,先是裝可憐把尤二姐騙到家裡,然後便露出利牙毒舌,各種虐待戲弄,最終逼得尤二姐吞金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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