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軒轅脩寧的一番渲染後,一道聖旨便到豫州府。焦震以從四品特派大臣的官職入京,全力調查竇相之女之死一案。旨到之日立即啟程,查案要緊。
焦震苦笑,官是越做越大,危險性也越來越高。當他得知要查竇相女兒之死一事時,原本興高采烈的臉立即變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原以為是升官,沒想到是送命!”焦震笑比苦還難看:“師爺,你可一定要陪我一同去玉京城,這可是送命的差事啊……”
“想想也是,如果是好事兒,怎麼可能落到他頭上。”他自嘲著……
荊子言揉了揉眉心,他也沒想到焦震如此之快就進了玉京城。他尚未做好萬全的準備,當他得知太子卷入了命案時,就意識到此事是個局,宸景帝無非是想揪出背後的做局之人,而此局,無非是那幾個皇子所布,這差事查與不查,結果都一樣……
“進了玉京城,大人可想好了如何應對?”
焦震苦著臉搖搖頭:“此生我隻想做個外官,玉京城那廟太大,我不過是一散仙,哪敢跟真仙去爭高低。”
“抗旨就是死罪,大人不如先去京城,靜觀其變。”玉京城裡藏龍臥虎,就連荊子言也不知道,前路會遇到什麼。但他想去玉京城看看……或許一直以來他要查的銀質麵具,根源就是在玉京城中。
接到柳靜頤的傳信時,他便知玉京城出了事,去信給幼惜,知曉了事情的大概。他隱約覺著,這事情背後,有一隻神秘的大手。“或許……”他心中猜測著,並未宣之於口。
話到嘴邊,隻變成了鄭重其事的提醒:“大人,此行危險,請務必有所準備!”
此時,距離事發已經過去十日,朝內重臣們都在觀望宸景帝的態度。
“哼,既然你們要一個態度,那麼朕就給你們一個態度!”宸景帝心中暗暗的想著,他重新調閱隴右案子的奏折後,由衷的希望,焦震能把這背後黑手給揪出來,無論是哪位皇子,他都想給一個教訓……
皇子之爭啊……
不少好事的大臣,都等著看焦震的笑話。一方麵是太子,一方麵是竇相,誰都不想趟的一趟渾水,他們真想看看,這倒黴蛋如何應對!
荊子言讓玄蒼給柳靜頤傳信,不必回豫州,而是直奔京城,與他們在京城會和。已經離開北地進入北州境內的柳靜頤,隻得改道。
柳靜頤一行多了兩個人,她們是蘇明緒的妻女,采完藥後,柳靜頤經過多方打探,得知了她們的下落,蘇明緒的女兒已經被老鴇按照花魁的路數培養,十四歲的年齡,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花容月貌。隻待及笄,便要被老鴇逼上花魁之夜,緊接著,便是花魁拍賣花魁的初夜權。
柳靜頤費了些周折,才讓老鴇鬆了口,願意放人。老鴇不甘心自己的心血白費,敲詐了柳靜頤五千兩銀子。當初那丁家為了避免後患,將她們母女分彆賣入不同的青樓。蘇明緒的妻子尚不到三十的年歲,風韻猶存,也為老鴇賺了不少銀兩。柳靜頤讓紫蘇喬裝打扮一番,用五百兩的價格,給她贖了身。
青樓是賤籍。即便柳靜頤買下她們,也無法更改她們的籍屬,蓋著官府大印的籍屬,不容更改。所以即便她們脫離青樓,依然是賤籍。良賤不通婚,但賤籍可入奴籍。柳靜頤以蘇凝淵的名義,與她們簽下身契。隨後將蘇妻交還給蘇明緒,讓他們團聚。
受蘇明緒所托,柳靜頤又將他女兒帶在身邊,起名紫堇。之所以將她帶在身邊,還有另一層目的。柳靜頤在紫堇所在的青樓,看到了周言之的身影。她想知道關於周言之更多的消息。
隻是那周言之,是現任花魁明月的座上賓。紫堇尚未及笄,還未到屬於自己的花魁之夜,再加上明月的刻意打壓,才讓柳靜頤有了給紫堇贖身的可能。
“奴婢紫堇,叩謝姑娘大恩。”得知救她們的恩人,是女扮男裝的女嬌娘,紫堇內心動容。“謝姑娘救奴婢出火海,奴婢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魂……”
“快起來。”柳靜頤示意紫蘇扶她起來。紫蘇笑吟吟的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卻不曾想不小心碰到紫堇的胳膊,隻聽紫堇“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紫蘇眼疾手快的拉開紫堇的衣袖,卻發現紫堇的右下臂上,印著一個祥雲環繞朱厭的印記。紫蘇臉色一變,拉著她的胳膊徑直走到柳靜頤眼前:“姑娘你看……”
順著紫蘇的聲音,柳靜頤的目光落在那印記上,心下一驚:“這是?”
“姑娘救我……”紫堇又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淚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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