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氣味越來越近,柳靜頤迅速拉著紫蘇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匿起來,睜大眼睛,屏氣凝神,一動不動的聽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紫蘇默默的將右手按在了腰間的劍鞘上,以備隨時準備拔劍出鞘。黑夜中的雲隱山寒冷異常。白日裡,被積雪覆蓋的雪山茫茫一片,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如仙境般夢幻迷人。
可到了晚上,皚皚雪山在夜幕下更加莊嚴肅穆,山中雲霧繚繞,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給周邊蒙上一絲肅殺之氣。
柳靜頤有些緊張,隻覺著一絲寒涼刺入骨髓,自己的上下牙在不停的打顫,她不自覺的攏了攏身上的衣衫。紫蘇覺察到柳靜頤的動作,挨著她擠了擠,雙眼銅鈴般盯著前方。
終於傳來陣陣腳步聲。在這大山深處,隻能棄馬而行。
“主人,京中傳來消息,聖人已命大理寺調查竇相女兒之死一事。”
“大理寺啊……”那被成為主人的人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如此正好,接下來就按計劃行事吧。”
柳靜頤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大氣不敢喘。等確定那氣味慢慢變淡,直至消失,柳靜頤才長長的輸了一口氣,她聽出了那人的聲音,就是周言之。
“姑娘,奴婢去跟上他們……”紫蘇小聲說著,就要起身衝出去,卻被柳靜頤一把攔下。
她目光堅定的看著紫蘇,搖搖頭:“紫蘇,此地不宜就留,我們儘早找到草藥,趕回豫州,不要節外生枝。”
這次出來采藥,二人專門做了藥童裝扮,如果有人問及,就說是出來幫師傅采藥。如此避免了好些麻煩。
“可那些人似乎在……”紫蘇眼神中充滿了擔憂,憂心忡忡的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紫蘇,憑你我二人,如果打草驚蛇,可能無法活著走出雪柘山。”
“可是姑娘……”紫蘇不想錯過機會,想繼續爭取一下。
柳靜頤輕歎一聲,反問:“紫蘇,你說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雪柘山上?”
“啊?為何?”紫蘇一臉茫然,不明白自家姑娘為何會這麼問。
柳靜頤輕聲卻不容反駁的解釋:“這雲隱山是極寒之地,等閒之人不會來此,你我二人從山腳走來,可有遇到行人?可有遇到房舍?”
紫蘇有些愣愣的搖搖頭。
“這就是了,如果不是有目的的來這雲隱山,誰會來這兒?”
紫蘇繼續搖頭。
柳靜頤靜靜的分析:“可從剛剛周言之他們經過時判斷,他這一行至少有四人。從他們的言談來看,他們甚是隨意,也就是說他們確定這山中不會有他人。這說明,這山中有他的同夥,將這雲隱山清理過,他認為這山中無他人。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紫蘇還是一頭霧水,茫然的看著她:“奴婢不知……”
“唉”柳靜頤歎聲,語氣中帶了一絲急迫:“他們剛才所說的,都是朝堂要事。隨意議論朝政,是大罪,被彆人聽到,一旦被舉報就是大罪。談論此等事一定不會在如此隨意的場合,那麼隻能說明,他們的老巢就在雲隱山上,這雲隱山除了他們,再無其他人,才能讓他如此肆無忌憚。”
紫蘇這才恍然大悟,臉色大變,磕磕巴巴的問道:“那……那姑娘,我們該怎麼辦?”
“見機行事”
柳靜頤要找的兩味藥材,一味是陰陽花,一味是千靈芝,都是生長在極寒之地。她們一路走來,並未發現這兩味藥材的身影。恐怕隻有深入雲隱山腹地查找。
幸虧二人出門時做了裝扮,扮成出門為師傅采藥的道童,遇到事情,也能省很多麻煩。這一夜,二人輪流休息,柳靜頤睡的極不安穩。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柳靜頤伸了個懶腰,見一旁還在倚樹而眠的紫蘇,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一夜無事。
柳靜頤叫醒紫蘇,二人收拾好行李,知道這山中可能是那些人的老巢,二人行事更加謹慎,連火都不敢生,餓了隻吃些野果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