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頤算了算時間,那這唱恐怖歌謠的人,就是歡顏。她未敢輕舉妄動,而是回了荊宅,將所見所聞告知了荊子言。柳靜頤未等到天亮,而是直接稟報了荊子言,因為她篤定荊子言並未睡。
“天亮之後,讓元謹去查查那宅子是誰的,你隨我去見見那位歡顏姑娘。”還在書房挑燈的荊子言總算等到了一個有點進展的消息。
卯時不到,當晚住在這院子中的歡顏此刻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叫醒。她睡眼惺忪的起身,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就看到了荊子言帶著幾個官兵站在門外。
原本與同繹私會過後,她應該及時離去,但此次她偷了懶,想著天亮之後再離開,可就這次偷懶,就被人抓了現行。
柳靜頤也不多問,徑直走到那花瓶前,仔細觀察,將花瓶輕輕一扭,隻聽哢噠一聲,躲在觀音後方的一扇門被打開。
暗道中傳出了濃濃白芷的味道。柳靜頤隨著荊子言進入暗道中,在這暗道中,他們發現了兩隻連著絲線的唐冠螺殼。拿著這東西,一行人麵麵相覷,皆不知道這東西的用處。
柳靜頤好奇的拿著這堪比號角的唐冠螺道:“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大的貝殼,快趕上號角了。”
柳靜頤看似無意的話,卻點醒了荊子言。他一把拿過一隻唐冠螺,讓張濤拿著另一隻唐冠螺,一直往前走,直到連接兩隻螺的絲線徹底伸直。
柳靜頤和剩下的衙差門皆不解的看著荊子言,待那絲線徹底伸直後,荊子言對著唐冠螺殼的張開的開口處問了句:“張濤,你可能聽得到我說話?”
片刻,唐冠螺的開口處傳出了張濤的聲音:“師爺,我能聽到你說話,這暗道的儘頭通著一座假山的入口。”
柳靜頤和衙差都驚的瞪大了雙眼。
荊子言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唐冠螺,又對著開口說了句:“你看看這假山,是否是定北侯彆院的後花園?”
良久,這唐冠螺的殼中又傳來聲音:“師爺,你猜的沒錯,這兒就是定北侯彆院的後花園。”
一直困擾他們良久的恐怖歌聲,終於解決了。
荊子言讓張濤沿著暗道返回,自己則帶著柳靜頤出了暗道。他把這唐冠螺殼拿到歡顏麵前,不疾不徐的說道:“說說吧,你是如何與同繹勾結,謀害了定北侯和昭陽公主?”
“不。不是奴婢殺的……”看著被找到的唐冠螺,歡顏麵色一緊,隨機便恢複了正常,沉吟道:“奴婢隻是這彆院的一個下人,因為昭陽公主恨奴婢爬了侯爺的床,彆趕到了莊子上,如今主家已死,我另投他人也不為過。”
說罷,還擠出來幾滴眼淚。荊子言不理會歡顏的做作,指著唐冠螺問道:“哦?那這暗道和這唐冠螺你也不知道是作何用處了?”
歡顏梗著脖子點點頭。“我壓根就不知道這暗道,更不知道這貝殼的作用。”
荊子言給了柳靜頤一個眼神,隻見她從藥箱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滴液體,輕輕灑在自己衣袖上,瞬間她白色長衫的衣袖就變成了粉色。她又將幾滴液體灑在歡顏的衣服上,果然被沾上液體的地方同樣變成了粉色。
之前還鎮定自若的歡顏,看著眼前的景象,臉色大變。隻聽柳靜頤悠悠的解釋道:“那暗道中有大量白芷的香氣,這香氣我在昭陽公主的臥房中聞到過。公主房中的白芷香氣濃鬱,但在這其中我還是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其他味道,但因為白芷香氣過重,讓我一時未分辨出其他氣味。”
“可在這暗道中,我又聞到了與公主房中同樣的氣味,你們在公主所用的香料中,加入了幻傘菇。”她頓了頓,看了一眼已經沒了氣勢的歡顏,略帶同情的說道:“你們隻知道幻傘菇可令人陷入幻境,卻不知道它遇釅醋可變色。”
“暗道中有大量白芷的味道,也有少部分幻傘菇的味道。我猜你們在配置香料的時候,不小心把香料弄灑了吧。暗道不通風,所以味道久而不散,漂浮在空中幻傘菇粉末落在人的衣衫上,遇到釅醋自然變色!”
荊子言不帶一絲聲調的問歡顏:“所以進入暗道的人,衣衫會變色。你的衣衫與我下屬的衣衫都變了色,如此你還會說自己不知道暗道,也不知道這貝殼的作用麼?”
歡顏未說話,隻是原本筆直的身軀彎了下來,她慢慢的坐到了地上,良久沒有說話,隻有痛苦的哭聲。觀音像身後傳來矯健的步伐,隻見張濤推開畫從暗道中走出來。
“師爺,我在後花園假山的池塘裡,找到一個破碎的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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