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柳靜頤開口問:“昭陽公主遇害當日,是誰在當值,公主院中可有異常?”
像是早有準備,同繹流利的回到:“回官人,小的隻負責前院之事,後院之事自有齊嬤嬤負責。”
“所以你的意思是,事發當日你沒去過後院,也沒去過公主的臥房?”
同繹瞪大了眼睛,急急的說道:“官人,話不可亂說,小的身為外男,怎可輕易進主母的房間。這話傳出去壞了小的名聲不要緊,可壞了主母的名聲就是大罪了……”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術,聽起來無可指摘,可放在同繹這裡,卻顯得有些刻意。她冷笑“哦?你身為侯爺的貼身侍奉,主母叫你過去了解一下侯爺的情況並不為過。難不成侯爺遇害,公主還要不聞不問,這傳出去公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雖然柳靜頤向來與人為善,可在懟人方麵向來不落下風。同繹如此的表現落在荊子言眼中便是格外的紮眼。他冷笑:“就憑你一個小廝,還壞不了公主的名聲。”
之前還一身傲氣的同繹,聽到荊子言這句話,就像被說中了心事,紅著臉辯解道:“小廝怎麼了,小廝也是人,小廝也有七情六欲,不容彆人踐踏!”
“人必自重而後他人重之。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荊子言擲地有聲。
書房中恢複了平靜,壓抑的氛圍讓同繹有些受不住,慢慢的低下了頭顱。
“一般來說,一個人越是想掩蓋什麼,就越在意什麼。”柳靜頤揚聲道:“你那麼在意公主的名聲,是因為你去過公主的臥房,否則公主房中的白芷香氣為何沾染在你的身上?”
同繹不自覺的抬起手臂,聞了問衣服上的味道:“你胡說,我都已經把衣服洗過了。”
“哦?這麼說你承認去過公主臥房了?”荊子言似笑非笑的問道。
同繹依舊嘴硬:“我沒去過,這幾日我衣服已經穿臟了,就拿到洗衣房洗了。”
荊子言與柳靜頤對視了一眼,繼續問道:“既然如此,你可否聽說關於冤魂的傳說?”
同繹搖搖頭:“小的剛剛跟在侯爺身邊才一年,並未聽說過什麼傀儡傳聞。”
“哦?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
待同繹走出書房,荊子言才謹慎的開口道:“這同繹疑點太多,你這兩日留意打探一番,還有他剛剛提到的傀儡傳聞,也去查一下。”
回到下人房間的同繹,不自覺的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眼神凶狠的朝著後院的方向看去……
“主子,不如把齊嬤嬤找來,她跟在昭陽公主身邊多年,又隨著昭陽公主嫁給定北侯,對定北侯府內的事情一定熟悉。”
“對,我們去見見那位齊嬤嬤有些事情,是時候問個清楚了。”
齊嬤嬤還在給昭陽公主守靈。昭陽公主的屍身在停靈三日後,便下葬於鄭家祠堂。再見到齊嬤嬤時,她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容光煥發,從宮中出來的老嬤嬤,都有些傲氣在身上,出來也會被人敬著,可齊嬤嬤如今身軀佝僂,宛如一個即將行將就木的老人。
荊子言和柳靜頤皆被眼前的老人所震驚。聽到有腳步聲,正在給油燈添油的齊嬤嬤轉身,荊子言和柳靜頤走進來,齊嬤嬤未停止手中的動作,頭也不抬的事不關己的態度問著:“官人此次前來所為何時?”
為了避免引起反感,荊子言自覺的站在一旁,並未發言,讓柳靜頤上前詢問。
“嬤嬤,我們此次前來,是想請教嬤嬤,可聽說過傀儡冤魂的傳聞?”柳靜頤頗有禮貌的問道。
聽到傀儡傳聞,“哐當”一聲,齊嬤嬤手中長長的油勺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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