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柳靜頤還睡眼惺忪,後一刻,她的眼睛瞪的如同鈴一般,凝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昭陽公主昨天夜裡死了,也是被做成傀儡吊在自己的臥房中,主子讓奴婢趕緊來尋您。”紫蘇焦急的說著。
紫蘇服侍著柳靜頤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顧不上用早膳,便匆忙的走出偏院。荊子言已在門口等候。見柳靜頤走來,不帶感情的說道:“走,隨我去定遠侯彆院!”
這不是小事。
昭陽公主是宸景帝的三女,素日備受寵愛,公主被害,定會引起龍顏大怒。這都是次要的,關鍵是對公主動手,這是在挑釁皇家!
他們在路上碰上了拎著官帽,衣冠不整的焦震,看樣子他也是被人叫醒的。眾人慌不擇路的來到定北侯彆院,四皇子軒轅脩仁和五皇子軒轅脩麟已經雙眼猩紅的站在公主的臥房外。
二人難得一致,縱然平日裡他們二人齟齬不斷,可如今的受害者是他們共同的妹妹,這是在挑釁皇家,此事絕不能容忍!
焦震膽戰心驚的上前行禮:“下官……下官見過……”未等焦震說完,軒轅脩麟不耐煩的打斷他:“趕緊給我查,公主是怎麼死的!”他咬牙切齒的看著被做成傀儡,吊在房梁上,四肢有規律的擺動著的昭陽公主,內心憤怒至極。
如果說為了算計兵權,那麼殺掉定北侯即可,為何昭陽也會遭到毒手?
不同於定北侯衣著完好的被掛在正堂,昭陽公主身著白色褻衣,披頭散發的吊在房梁上。在昭陽公主所住的正房的耳房中,荊子言發現了同樣的用於控製絲線的人偶。
焦震擦了擦額頭的上的冷汗,氣急敗壞的朝身後喊著:“還不快將公主放下來”
張濤捕快們急忙上前將昭陽公主放下。軒轅脩仁與昭陽的感情最好,不忍妹妹的屍體被褻瀆,就要發怒上前,被荊子言伸出的胳膊阻止:“啟稟四殿下,如今公主遇害,查出殺害公主的真凶才是正理。”
“可她是金枝玉葉,豈容如此玷汙!”軒轅脩仁如同一頭暴怒的豹子,眼神凶狠的能殺人。一旁的軒轅脩麟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四哥說的是,眼前之人可是我大宸的公主,豈能讓外人玷汙!”
“正因為是金枝玉葉,才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荊子言冷靜而克製的勸說道。
“你們是不是還要驗屍,她的玉體怎能……”軒轅脩仁狂怒。
“四殿下,衙門裡有女醫,可負責驗屍!”荊子言打斷軒轅脩仁的話,沉穩的說著。又不著痕跡的遞給柳靜頤一個眼色。
收到眼色的柳靜頤,沉穩的上前行禮:“啟稟四殿下,小女正是提刑司衙門的女醫。”
柳靜頤此時雖然著男裝,聲色卻用的女聲。軒轅脩仁看的出此人是女扮男裝。這才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允許柳靜頤進去查驗昭陽公主的屍體。
捕快們將昭陽的屍體放到床上,便退出房間,隻留柳靜頤在房間內。柳靜頤上前仔細查驗,死者麵帶微笑,身體已經冷卻,尚未出現屍斑,卻已出現屍僵。初步判定死者死亡在一個時辰以上,兩個時辰之內,也就是寅時。
在昭陽的口中,柳靜頤又聞到了一股與鄭靖明口中相同的菌子味道。此時,柳靜頤已經確定,令二人麵帶微笑的東西,就是幻傘菇。
但幻傘菇並不致死。所以一定有其他致死的毒藥。究竟是什麼呢?著幻傘菇又是從何而來?
與定北侯一樣,昭陽的四肢被折斷,但其他體表正常,並無任何中毒跡象。她有些發愁,擰眉注視著昭陽的屍體。昭陽是公主,軒轅脩仁一定不會允許他們把屍體帶回去剖屍的。所以她必須在這兒找到線索。
她有些頭疼,雙手撐在床上,試圖能聞到一些氣味。但氣味沒聞到,雙手指尖卻傳來濕濕的感覺。她急忙檢查昭陽身下的床鋪,在昭陽身下雙肩的位置,有一小圈濕漉漉的地方。
“奇怪,怎麼這個位置會濕漉漉的?”柳靜頤滿頭的問號,嘴裡呢喃著。突然她眼前一亮,猛的拉過昭陽蓋的被子,她的被子上端,果然也是濕的。
她從衣袖中拿出一方帕子,蓋在被子上端,片刻帕子被陰濕。她用鑷子小心的把帕子疊起,放入小盒中,塞回藥箱中。她仔細的翻看著昭陽所蓋的被子,在被子上端有一點點紅色,那是公主所用的口脂。
見無更多線索,柳靜頤這才收拾好藥箱,整理好昭陽的遺容,打開房門,卻見軒轅脩仁和軒轅脩麟如門神般站在門口,等著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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