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的底部有一絲細小的裂縫,正常的工匠做工,都會將連接處做的嚴絲合縫。可這盒子的底部跟盒身連接的地方,居然有一層裂縫。柳靜頤頓時對這盒子失了興致。她壓下自己的失望的情緒,使勁兒推那底板,希望把那裂縫合上。可誰知一個巧勁兒,那裂縫卻越來越大,柳靜頤索性沿著那裂縫拉開底部。
拉開的瞬間,她瞪大了眼睛。原來這是一個夾層,打開這個夾層,裡麵出現一張紙。柳靜頤打開紙,上麵赫然寫著“救命”“惜月閣”、“花香村”幾個字。
柳靜頤這才明白,林四郎這是趁給她報酬的時機,給他們傳遞消息。用這種隱秘的方式傳遞消息,看來林四郎深知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卻不敢向官府坦言。
柳靜頤小心的將紙放入袖中,抬頭才發現天色已晚。她把玩那紫彈盒字太久以至於忘了時間。此時,紫蘇和紫苑辦完差事回來。
紫蘇將剩餘的四十兩銀子交給柳靜頤。紫苑也從當鋪回來,將一個錢袋交給柳靜頤:“姑娘,那戒指的雖然外表華麗,但重量不足,兩個戒指隻當了十兩銀子。”紫苑有些不滿的說道。
柳靜頤柔聲安慰道:“十兩銀子已經不少了,畢竟那戒指那麼小,又那麼輕。”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默默歎了口氣:“你們二人隨我去一趟提刑司”
提刑司衙門中,荊子言正在後院正堂安撫被嚇破了膽的焦震。天剛剛擦黑,他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書,朦朧間聽到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他嚇的縮進了被子,用被子死死的蒙住全身。良久那動靜才離去。
如今焦震麵色死灰,無力的歪在榻上。柳靜頤上前給他和荊子言行禮,後為焦震把脈,“主子,大人這是過度驚嚇。屬下給大人開一劑藥,讓大人養養神。”柳靜頤說著,寫好藥方,吩咐紫苑去抓藥。
“多……多謝柳大夫。”焦震哆哆嗦嗦的道謝。
柳靜頤向荊子言投去不解的目光。
“大人,您先好生休息,在下命人在外麵守著您。”荊子言說道。
“師爺,你彆走,你彆離開我。”聽聞荊子言要離開,焦震急了,拽住荊子言的衣服不讓他走,這時的焦震,已經完全沒有一位正五品下的官員的威儀,他隻想保命。
荊子言有些無奈,又坐回焦震對麵。“靜頤,這麼晚來提刑司,可是有發現?”
柳靜頤從衣袖中拿出那張紙,恭敬的遞給荊子言:“主子,這是在林四郎所贈的盒子中發現的。”
荊子言看到紙上的字,臉色一變:“惜月閣?”
這惜月閣他聽過,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主要做殺人生意。但凡有人下單付定金買人性命,惜月閣不問事主,不問原由,不問死者,哪怕是朝廷命官,隻要有人買了他的命,他們也照接不誤。
囂張至極!
但是十年前,這個組織因為內鬥,逐漸隱匿起來,江湖上再也未聽到過他們的消息。“大人,在下要去查一樁要緊的事情,恕在下無法奉陪。”荊子言麵色凝重,眉頭緊鎖。
焦震雖然看著迂腐,但心中跟明鏡似的。自從經曆私礦案後,他再也不相信有什麼鬼神,他知道豫州這案子是有人在作怪。
但他真的寧願背後作亂的是鬼。因為有些時候,人比鬼更可怕。他自認來到這豫州後,一直在府中吃齋念佛,為何那背後之人還要找上他……
“哦,對了,是師爺,師爺一直在調查。”他心中嘀咕著。他很矛盾,作為朝廷命官,他想支持荊子言查下去;可私下裡,他又不想支持他,畢竟命重要。
都說名節比命重要,可焦震寧願苟活,也不願丟了性命。
他瞄了一眼紙上的字,隻一眼他就覺著心驚肉跳,那紙上的惜月閣三字,觸目驚心。他清了清嗓子,弱弱的跟荊子言商量:“師爺,要不咱先歇兩天,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們也得置辦一些年貨,你看拙荊馬上就要到了,荊夫人也馬上要到了。還是先置辦儘早準備年貨,以備她們到豫州順利安置。”
聽到焦震說要歇息,荊子言一股怒氣由心而生,以前隻覺著他是官混子,如今看來,確實是非不明!
“大人,這案子一日不破,豫州城的百姓,便一日無安寧,大人不妨去街上看看,這豫州城哪有迎接新年的樣子?”荊子言寒聲道。
焦震一時語塞。荊子言說的有理。焦震作為朝廷命官,自然需要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此時卻漏了怯。
“主子,不如先讓屬下去打聽打聽那惜月閣的事情?”柳靜頤主動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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