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說是難產而亡。”驛丞誠惶誠恐的說道。
荊子言心中一驚,同樣的死因,同樣的嫁衣,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那乾屍身上除了嫁衣,可還有其他飾品?”荊子言追問道。
驛丞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確定無其他飾品?”
驛丞肯定的點了點頭。
荊子言陷入沉思,這與角樓裡的乾屍並不相同。
“可勞煩驛丞帶在下去看看那發現乾屍的柴房?”
顧不上用膳,荊子言帶著便徑直去看那柴房。乾屍早已被厲縣公人帶走,如今隻剩下那呈屍體的箱子。
荊子言在柴房中發現大量木炭,在那箱子裡發現了粗沙。“又是被刻意保存的。”荊子言蹙眉,究竟是誰在刻意保存這種乾屍,角樓那具屍體與蘭鶴謙脫不了乾係,那這具乾屍呢?為何在秦州會發現與隴右相同的乾屍?
“發現乾屍之前,這柴房可經常有人來?”荊子言皺著眉頭問道。
“這柴房平日裡是主要用來放乾柴和雜物,小人和其他驛卒經常會來這裡搬柴,每兩三日就要來這柴房一次,此前並未有這箱子,這箱子是莫名出現在這裡的。”驛丞回憶道,“這箱子大約是兩年前的冬季裡出現的,我記得,大約也是這個時候。”
“箱子出現時,這驛館中都有哪些人入住?”憑空出現的箱子,隻能是在這裡入住之人攜帶而來。
“小人有些記不清了,小人去查一下官檔。”說著,驛丞便去了前院。
片刻,驛丞拿著兩年前的官檔回來,找出發現箱子當日的入住記錄。荊子言翻看著官檔,發現在箱子出現的當日,前來這秦福官驛投宿的官員眾多,隴北總督、豫州刺史、朔州長史……
“平日裡碰不到的官員們,居然像集會般同時聚到這官驛中,也是一景。”荊子言心下調侃著。
突然一個名字進入荊子言的視線——禁衛軍副統領周文軒。他估算著時間,兩年前周家還未出事,周家當時權勢滔天,官檔上記載周文軒到隴右公乾,路過此地,投宿於此。
“你還記得這位周文軒來時是什麼樣子?”荊子言語氣冰冷的問著。
驛丞使勁兒回憶著周文軒當時來官驛的情形。“小人記得這位周小將軍來去匆忙,帶了一隊人馬,夜晚投宿,第二日早上便匆匆離去了……”
“你可還記得,哪位官員入住後,你們發現的這箱子?”荊子言又問道。
驛丞搖搖頭:“當日人來人往格外多,有些忙不過來,一個驛卒去柴房搬柴,才發現柴房裡多了個箱子,好奇之下打開一看,被嚇了一跳。”
看著官檔上的記載,荊子言眉頭緊鎖,終於明白為何這乾屍會成為懸案。來來往往皆是官員,且大多數官員級彆都在七品縣令之上,一個小小的厲縣縣衙,不敢公然去質疑官員們的隨行物資,也不敢問詢這些級彆遠遠高於自己的官員們,所以案子隻能不了了之。
見荊子言眉頭緊鎖,焦震結果官檔,看了一眼,瞬間明白荊子言的症結所在。
“師爺,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如今已經月底,我們還要趕路,實在沒有閒暇出來管多餘的案子,我們就此休息一晚,明日趕路要緊。”焦震勸慰道。
焦震頭一次碰到如此氣派的官驛,本想著在這裡多休整兩日,卻沒想到這麼古色古香的官驛中有如此駭人之事,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但苦於他連日趕路,實在體力不支,這才準備硬著頭皮住一晚上。
也罷,聽了焦震的話,荊子言也收了心思,回到前廳繼續用膳。此時已經繁星點點,寒冬的夜下,兩側崢嶸的山崖,讓人望而生畏,給這個經過歲月洗禮的小院增添了一些肅殺之氣。坐在大廳裡用膳的焦震,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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