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子言環視了座次,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行首位置居正中,右側以石家少主石兆豐為首、左側以劉家家主劉樂基為首。商行的座次並非隨意安排,而是按照商家每年的收入以及每年向官府繳納的稅銀來安排。
右側一排依次坐著錢莊石兆豐、封家酒樓家主封白易、古韻茶莊家主古墉毅、燈雲閣家主包毓、左側依次坐著雲錦坊家主劉樂基、久安米行家主米銳陽、清風藥行家主雷鶴潤、湘燭閣家主王裕淳。
在柳州府內,酒樓裡淮安樓最為有名,但自打被查封後,被封家酒樓代替。能在行首左右排有座次的,皆是家業名聲在柳州府內排名前十的。座次越靠後,家業越小。還有更小的商家,就隻能坐在這兩排之後的位置。
柳州府內的商人,都希望擠到行首兩側的座次,但這並不容易。柳州府內較為有名的行業,皆被這八大家所控製。比如藥材業,被清風藥行牢牢把控。同樣是做燈籠,燈雲閣牢牢壓製著行業內的其他小商主。
通過這座次,荊子言對柳州府內的情況有了大致了解。他暗自冷笑,“這柳州府還真是不簡單。”
正當他對在座諸位仔細觀察時,正襟危坐在行首位置的左仁,清了清嗓子說道:“想必大家已經知道石徽錢莊出售股份的事情,今日把大家聚集在這裡,也是希望大家能夠幫石家一把,大家同在這柳州做生意,還望大家能夠守望相助。”
即便是左仁說的天花亂墜,大家也清楚,這就是在分解石徽錢莊的勢力,一個個表情怪異,心懷鬼胎。
石兆豐見無人接話,從袖口中拿出已經擬好股份文書,說道:“各位,我已經把石家的股份分成了七份,每一份三十萬兩銀子,此前家父已經將三十萬量家私投入錢莊,用於兌付,所以石家留一份,剩餘六份向在座各位出售。”
此時坐在右手邊第三排下首的楚墨北坐不住了,起身嚷嚷道:“石公子,如果你石家因為投入了三十萬兩要留一份,那我家昨日往錢莊存入了五十兩萬兩銀子,是不是也得給我楚家一份?”
荊子言到不意外,韓令和和焦震有些驚訝,這出售剛開始,便有人鬨,這不是好兆頭。韓令和急忙安撫道:“楚老板稍安勿躁,有問題提出來大家一起商議。”
說罷,韓令和看了看左仁。沒想到左仁異常痛快:“這麼說的話,那的確應該給楚家一份,各位覺著如何?”
誰也沒想到左仁答應的如此乾脆,有些驚訝,可驚訝之餘也隻能答應。畢竟商行潛規則,一切以行首意思行事。
無論是石家還是楚家的表現,都在荊子言的意料之中,讓他意外的是左仁的態度。
左仁的態度,顯然出乎了楚家的意料,但楚墨北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繼續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們這股份是三十萬兩一份,可我存了五十萬兩,那我多餘的二十萬量是不是得給我退回來!”
石兆豐頓時腦子一熱:“既然已經存入,怎麼能退?”
“我自己的銀子,想存就存,想取就取。怎麼石少莊主是不打算讓我取了?”楚墨北高聲嚷著。石兆豐一時語塞,此時錢莊門口的百姓還未減少,如果這楚家這時候取銀兩,對錢莊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此時,左仁依舊不慌不忙的說道:“不如這樣,既然楚家已經存了五十萬量,再湊十萬量,石家給楚家兩份股,這個辦法如何?”
“什。。什麼。。。”楚墨北有些為難:“我不要兩份,我就要一份。”楚墨北清楚,楚家已經拿不出更多的銀兩。“我。。我隻要把多餘的那二十萬量拿回來。”
就像知道楚墨北的心思似的,左仁出了個注意:“石少莊主,不如這樣,楚家多餘的二十萬兩銀子,就當石家向楚家借的,由石家給楚家打個欠條,同時支付給楚家一定的利息。”
“什麼!我給他保管銀兩,還要給他付利息!”石兆豐有些不滿,大聲說道。
左仁雙手一攤,聳聳肩:“既然石少莊主不滿意,那也不能免強,還是讓楚家把這二十萬量取回去吧”說罷,他裝模作樣的看向其他人,詢問其他人的意見。
可這商行內,誰乾違背左仁的意思?石兆豐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左仁對楚家如此偏袒。但此時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阻止楚家取銀子,才是上策。“行,就按行首說的辦!”石兆豐有些暴躁的說道。
看到這兒,荊子言已經非常確定,左家與楚家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左仁起身回頭行禮向韓令和與焦震問道:“二位大人,不知如此處理,可還公允妥帖?”
韓令和點點頭:“左行首如此做法甚是妥帖,還請繼續。”
左仁回身坐下,想繼續出售股份。此時坐在左側二排下首的一個身著茶白色對襟衣衫的年輕男子起身,用尖銳的聲音說道:“如果楚家有一份的話,我家家主在昨日也存入了五十萬量銀子,那是否也應該有一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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