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忙把柳靜頤扶起,坐到書案旁邊,這才輕聲說道:“姑娘,奴婢去的時候,錢莊內一切如常,人來人往的,人特彆多,我還問了問掌櫃的,為什麼今天人會這麼多,掌櫃的說,今天是發軍餉的日子,那些當兵的都過來領軍餉。”
柳靜頤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紫蘇見書案上有點心,順手拿了一塊兒放入嘴裡,繼續嘟囔:“那些當兵的呀,是不是都洗不上澡呀,身上都好臭啊。”
“臭?”柳靜頤疑惑的看向紫蘇。
紫蘇咽下口中的點心,用力點點頭:“是呀,可臭了。我兌完銀票,正要往回走的時候,正好迎麵走來一個人,身上特彆臭,我急忙躲到一邊,生怕他碰到我。可就是這樣,奴婢都覺著身上沾了那人的臭味,回來之後洗了澡,換了衣服才來您跟前的。”
柳靜頤頓時陷入沉思。“雖然前方士兵們生活環境比較惡劣,可也不至於身上惡臭。”
她輕輕抬眼,問道:“紫蘇,你能辨認出那是一種什麼臭味麼?”
紫蘇輕輕歪了歪頭,回憶了一下,“嗯。。有點像。。像溲水的味道。”
柳靜頤心中一緊:“紫蘇,你還能記得這個人的長相麼?給我畫出來看一下。”
紫蘇有些為難,撓了撓頭“姑娘,我那會兒走的比較急,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柳靜頤失望的搖了搖頭。
“姑娘,這個人很重要麼?”紫蘇小心的問道。
柳靜頤輕歎了一口氣,“隻是覺著有些可疑,你想啊,即便是邊關將士環境惡劣,天天操練出汗,也不至於是惡臭的味道,總能有洗澡的地方。一個人需要多久不洗澡才能渾身惡臭呢?”
紫蘇恍然。“那。。那這個人有問題?”
柳靜頤挪到窗邊,輕輕說道:“今天我跟公子勘查現場時,在現場聞到一股東西餿了的味道。”
“姑娘的意思是,這個人極有可能跟失竊有關?”
柳靜頤輕輕點點頭。
“那。。那奴婢明天去一趟,也許能再碰上。”
柳靜頤苦笑。“你呀,用腦子好好想想,他如果真的偷了錢莊的銀兩,再拿著銀兩去錢莊存起來,這個人得是多麼張狂啊。”
“姑娘,您沒聽過一句話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紫蘇反駁。
聽到這句話,柳靜頤猛然一驚。她不斷的重複著紫蘇這句話,忽然笑了笑:“對,紫蘇,你說的對,明天你再去一趟石徽錢莊。”
像是困擾多年的問題解決了,柳靜頤的興致也好了很多,此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大辰沒有宵禁,柳州府內依然是車水馬龍,一副繁華的景象。
“紫蘇,你讓他們看著醫館,我們回宅裡,看看公子有沒有回來,”
說罷,就起身下樓。“哦,對了,把半夏帶上吧。”
紫蘇會意。“芍藥那孩子,還是有些心思的,再看看吧。”柳靜頤悠悠的說道。
回到她住的東跨院,柳靜頤換上女裝,隨後帶紫蘇和半夏去給荊子言請安。此時,荊子言已經回府。正在陪夫人柴若雪用晚膳,聽到丫鬟來報,說柳靜頤來請安,荊子言便命柳靜頤去書房等候。
荊子言一向慎重,要緊之事從來隻在書房談論,一來他不想讓柴若雪誤會,二來書房重地,等閒之人不得靠近。
柳靜頤百無聊賴的在書房門口踱著步子,幼惜其實是讓柳靜頤在房內等候的,可柳靜頤向來自知,不輕易進荊子言的書房。
見荊子言遲遲不來,她便一屁股坐在書房門前的台階上。紫蘇和半夏見狀,也陪著柳靜頤坐下來。
就當柳靜頤等的快進入夢鄉??,一個聲音傳來:“怎麼在外麵坐著,不去裡麵等候。”
柳靜頤一個激靈,急忙起身行禮:“見過公子。”
“免禮,快進來。頤兒,這會兒找我有什麼事麼?”
柳靜頤便將今天見到的以及自己的懷疑,如實告訴了荊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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