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孩子竟然真的被救過來了,小人真的是特彆高興。”男子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像是說謊。
荊子言暗中觀察夫婦兩人的反應,男子看著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倒是那個女的,有些緊張。“你說昨日帶孩子過來的是孩子的姨母,那麼我想問下尊夫人,孩子姨母姓甚名誰,昨日是穿什麼衣服來的,送孩子來的跟來接還自己的不是同一人,醫館必須謹慎!”荊子言語聲低沉的說道。
那婦人咬了咬嘴唇,半掩在衣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衣袖邊緣,斷斷續續的說道“孩子姨母姓。。。姓。。。”
“怎麼,連姨母姓甚名誰都說不上來?”荊子言冷冷的說了一句。
“這位兄台,你口口聲聲說是孩子姨母帶孩子過來,那麼你能告訴我孩子姨母姓甚名誰麼?”荊子言看向男子。
男子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從容,說話也開始磕巴“這。。。這。。。她姓。。。”
此時柳靜頤,上前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這位仁兄,孩子的姨母,不應該跟你夫人同姓麼?難道你連自己夫人姓什麼都忘了?”
“內子姓俞”男子不假思索的說道。
“哦?那這個姨母自然也姓俞。隻是尊夫人怎麼就不記得自己姐妹的名字呢?”柳靜頤繼續說道。
“這。。。”
焦震冷哼了一聲“我看要麼是姨母不是孩子的親姨母,要麼就是你們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至於誰真誰假,那就請二位去提刑司衙門的公堂上說一說了。”
男子一聽,急忙跪下說道“大人,小人說實話,小人的確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內子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隻是姨母,並非孩子的親姨母。”
焦震走到正堂的八方桌邊坐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冷冷的說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小人姓張,名叫張樂,這是內子俞張氏,家住柳州府的郊縣的小勞山上,這個兒子是小人的第三個孩子,孩子八個月出生的,有胎裡帶的病,經常憋氣,大夫說這孩子活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家境貧寒,也沒錢給孩子治病,我跟內子商量著,就這麼養著,能養多長時間算多長時間。”
“半個月之前,一個男子找上門來,說反正這孩子也活不了多久,在我們家也是累贅,不如把孩子賣給他,還能得一筆錢,養活其他兩個孩子。”
“於是你就把孩子賣了?”荊子言沉聲說道。
“大人,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們家已經揭不開鍋了,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
“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荊子言繼續問道。
“男子說給我們一百兩,整整一百兩銀子啊,我們多少年也掙不了這麼多銀子啊。有了這筆銀子,小人就可以置幾口田,蓋一個大一點的屋子,讓那兩個孩子過的好一點。”
“所以你們就把孩子賣掉了?”柳靜頤聽完,氣不打一處來。
“小人家中,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家境實在貧寒,這個孩子又是個病秧子,跟著我們受罪不說,我們也沒錢給他治病,我們隻能賣掉他,這樣還能養活我那一兒一女。”張樂無奈的說道。
“你可還記得那個男子長相?”相對於柳靜頤,荊子言倒還算冷靜。
“小人記得,我記得他身形頎長,方形臉,眉毛很密,眼睛有些小”張樂頓了頓,想了下繼續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男的眼神不好,眼看東西一直眯著眼睛。”
“那你們怎麼今天又回來接孩子了?”荊子言問道。
“今天早上,我們家來了一個男子,說我們家老三被救過來了,讓我們來這個醫館接孩子。”
“不是之前買孩子的男子?”荊子言問道
張樂點點頭,“我之前並未見到那過那個男子,那個男子隻是讓我們把孩子接回來,說隻要順利把孩子接回來,什麼都不要說,之前付的那五十兩銀子就歸我們”
“五十兩?不是說一百兩麼?”柳靜頤不解。
“當初那個男子付錢的時候,說先給五十兩,他要帶著孩子去辦一件事兒,事成之後,再付另外五十兩”張樂悲傷的說著。
“這麼說,我把你兒子救活,反而讓你少賺了五十兩銀子,對你來說,我也算罪過了?”柳靜頤譏諷道。
張樂急忙搖頭辯解道:“不不,碰到您是我兒子的服氣,說實在的,他畢竟是我親生骨肉,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們也不會賣掉他。如今這五十兩銀子,也足夠養活我們一家五口了。”
荊子言歎了口氣:“帶著你的孩子回去吧,不過你需記住,這個孩子是你們全家的恩人,你需要善待他。用這五十兩銀子置幾口田,回去好好過日子去吧。今天的事,你無需對任何人說起。”
“謝大人。”張樂磕頭如搗蒜,柳靜頤寫了個藥方,又吩咐林邂給孩子包了幾服藥,囑咐道:“你們按照這個方子給孩子煎藥,服藥,好好照顧他,切記要讓他遠離帶有花粉類的東西。”
張樂對柳靜頤又是一番千恩萬謝,這才抱著夫人和孩子出了知子藥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