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頤聽聞,從懷中拿出從孫興來家中那盆那蘭提花中移除的小植,問道:“老板,你可識得此物?”
趙歸接過柳靜頤手中的小植,仔細觀察了其枝葉,又湊到鼻邊嗅了嗅,說道,“這是佩心草,不知大人從何處得到的此物?”
柳靜頤說道:“是從一盆鈴蘭的花盆中,此物被鈴蘭茂盛的枝葉所遮蓋,所以此物生長瘦弱,不易被察覺。”
趙歸臉色微變。“大人,這佩心草本身無毒,與花植在一起,卻能夠誘發花植中的一些隱藏的毒素的揮發,日久天長,還能改變花的原本氣味。”
柳靜頤臉色大變,吃驚的看著趙歸,“那這鈴蘭有可否有毒性。”
趙歸點了點頭,“鈴蘭有奇香,卻也有微毒,被誘發揮發之後,聞之令人心跳加速,頭暈腦脹”
柳靜頤語聲微變,“鈴蘭單獨栽種可有毒素?”
“鈴蘭毒素較低,如果沒有引誘因素的話,即使放在室內,也不容易使人中毒。”
柳靜頤記得,鬆柏香也極易誘發毒物毒性的揮發。柳靜頤沉聲說道:“如果兩種誘發性的東西與鈴蘭放在一起,人聞之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嚴重者會讓人心臟驟停,心悸而亡。”趙歸嚴肅的說道。“中鈴蘭之毒之人,一般心悸過速,心臟驟停,但麵如常色,極難察覺死因。”
“鈴蘭的花粉,是否遇到什麼物質會變色?”
“它的花粉的確特彆,遇到酸性物質會變成粉色,所以一般染布坊也會將鈴蘭的花粉用作染色的配料。”
“如您所說,鈴蘭如此昂貴,用作染色配料,得需要多少花粉啊?”
“其實說是配料,隻是在染料的配方中加一些這種花粉,所需並不多,但鈴蘭卻有染色永久固色的效果,所以一些上好的綾羅綢緞會選擇用它染色。當然價格也是十分昂貴的。”
柳靜頤狹眸,心下恍然。原來孫興來是鈴蘭揮發出的毒素導致的心悸而亡,孫興來衣領的粉色,原來是沾染了鈴蘭的花粉染色而成。
“老板,你可知道,這佩心草一般生長在何處?咱們這柳州府可有生長佩心草的地方?”柳靜頤繼續問道。
“這佩心草喜陰,一般長在山上背光的陰麵處。柳州本來靠山,也許在山上能找這種佩心草。養花之人都知道佩心草的作用,因此養花的人一般不會栽種佩心草。”趙歸細細說道。
至此,柳靜頤已經完全了解孫興來的死因。事不宜遲,她要趕緊把這個發現告訴荊子言。她向趙歸道謝之後,急忙朝提刑司衙門的方向走去。
此時,荊子言已經和焦震回到提刑司衙門。提刑司衙門後堂正廳內,焦震正一臉作難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柳靜頤進入正廳,拱手向焦震行禮:“見過大人,公子。”
“大人,公子,我知道孫興來的死亡原因了。”柳靜頤隨後,將自己的發現詳細說了一遍,並把那株佩心草呈給焦震。
“如今看來,孫興來確實被毒害。”柳靜頤說道。“隻是,他為什麼被害呢?”
荊子言低沉的說道,“也許這個孫興來的確做了不該做的事。”
“我跟焦大人去了一趟言府,已經致仕的言大人告訴我們,言大小姐,已經被指婚給了五皇子,原定於今年四月就完婚的。”荊子言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誰知,今年以來,言大小姐的身體就一直時好時壞,半年前,更是直接一病不起,這婚事就一直拖了下來”
“怪不得上次我去給言小姐診脈,言大人對我一直千恩萬謝,還讓我以後跟言大小姐姐妹相稱,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如果言大小姐的病一直不好,那這親事就作罷了,他們這層皇親就攀不上了。”柳靜頤苦笑。
一直沒有插話的焦震說道:“哎,言家大小姐,一直名聞京城,琴棋書畫揚名京城,多家貴公子都對這位言大小姐有期許。其中不乏皇子啊。”
焦震一個頭兩個大,歎著氣說道,“言大人說,在指婚給五皇子之前,四皇子就之前向他求取過言大小姐。”
“言大小姐竟能引得兩位皇子爭相求取,可見才情不凡。”柳靜頤說道。“那為什麼言大人沒有答應四皇子。”
“皇子求親,言大人哪有不答應。言大人答應了,但是皇子娶親,必須得有皇帝指婚,四皇子見言大人答應,便去請皇上指婚,結果言大人沒有等來指婚給四皇子的旨意,卻等來了指婚給五皇子的旨意。”
柳靜頤微訝,原來這樁婚事個中還有如此的曲折。“為什麼會突兀的被指婚給五皇子?”
“五皇子搶先向皇上下旨賜婚了。”焦震說道。
“那。。大人是懷疑。。。”柳靜頤輕啟朱唇,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
“哎,我可什麼都沒說,如今言大小姐已經痊愈,禮部可能重新擇期讓她與五皇子完婚的。”焦震急忙否認。
“這各種曲折知道多了,對我們也沒有好處”焦震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目前就是需要找到下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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