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瓷看著堂而皇之詢問朝廷大臣對國家迎接使臣安排的的女子,沒好氣道:“你一介匪徒,若是告訴你,他日迎人之時蓄意刺殺陛下怎麼辦?”
她自然知道這人不會做出這等事情,可就是不想順著她的意。
白嫖還不給錢,壞東西!
說完徑直紮自己的梅花樁,不想理人。
李玄歌一愣,難得有些好笑道:“世人皆傳這女帝乃是舉世暴君,你就不想她死後,便不用受這提心吊膽之苦?”
虞瓷原本放在腰上紮馬步的拳頭抬起捂住耳朵,該死的混蛋,怎麼總是講大逆不道的話,不能聽不能聽。
她原本保持的冷靜也被打破,睜開眼凶狠狠地看著這個麵容普通,甚至有些凶相的女人一眼,“陛下聖明,給予我高官厚祿,我不能不忠不孝。”
“況且…”虞瓷想起那人在涼亭召自己商議北方饑荒之事,雖然是給自己下馬威和掏她腰包,可也是做實事。
如今的凰國,夜市開發,南北通商,百姓也不必擔憂北方蠻夷,因為都被李玄歌帶兵打怕了。
雖然這盛京城內,官府衙門血流成河,可放眼這片天下,百姓的日子卻比過往好多了。
她這兩日閒來看了看各地的縣城誌,人口是在緩慢增長,朝著更加清明而去的。
“況且什麼?”
李玄歌好奇一問,她倒不知道她的小虞相竟然對她還稍有那麼一絲忠誠,她還想知道在她眼裡的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虞瓷撇嘴,“陛下乃聖明之君,所施行舉措於國有利,於民有利,隻是……動搖利益集團的根基。”
“新上任時候施行首屆科舉,沿襲前朝科選製度,卻下放於民,乃是‘開天門’之舉,破除世家豪族壟斷,因此激起全國上下權貴掌權之士發聲。”
“民雖眾,然聲量散而小,官雖少,卻如洪鐘廣傳。”
“四年一屆選拔,如今朝堂之上,首屆可用之新人不過隻手可數,位多而良臣少,舊部跟隨之人可榮從龍之功,然好大貪財,難免惡嗜,也被斬落不少……”
“……”
“簡言之,登位易,守江山難,治理江山更難。”虞瓷將自己對那個暴君的感覺說出來,反正周圍也沒有彆人,應該不會傳到那位的耳朵裡。
否則要是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豈不是一刀給她哢嚓了。
李玄歌沉默,她那雙如鷹一般深邃沉穩的眸子注視著虞瓷,從剛剛那一番話裡聽出了這位小虞相還真是深藏不露。
竟有這樣一番見解,緣何過往十幾年從未有過一絲消息,都是貪財喜樂的留言。
難不成是虞相家那三個草包刻意打壓?
她隻稍稍激動一瞬,眼眸恢複平靜,這般話那些世家大族難道不知?
那一個個讀書人,心中揣著明白裝糊塗,哪一個不明白這些道理,隻不過和自己利益相乾之後。
便失了本心,變得貪婪,愚蠢,自私,傲慢。
最後被代表傲慢的長刀,斬於午門之外,血染長街。
她還想看看小虞相有何等見解,若真是能臣,那覆滅虞家的事情,便可稍稍延後再議。
“既如此,那不知凰朝第一年少的小虞相有何見解?”李玄歌狀作不經意問道。
虞瓷掃了李玄歌一眼,這人怎麼問題這麼多,她看著對方製作了假的粗糙皮膚覆蓋的雙掌,又想起這人愛搶飯吃的壞毛病。
懷疑不會真的是她吧?
“想要我回答,可以,將掌心朝上給我瞧瞧。”假皮可以遮掩指背的紋樣,但是掌心若是有素圈戒指,便會露出一小截。
李玄歌感到好笑,這聊著家國大事,怎得又說起手來了。
她看了眼手上偽裝,自以為天衣無縫,必然瞧不出原來模樣,便翻手伸了過去。
虞瓷接過瞧了瞧,掌心有些許繭子,符合練武之人的身軀,捏了捏每個指節,終於在無名指按到一圈金屬素環。
李玄歌欻地將手收獲,“小虞相莫不是在調戲某?”
虞瓷八成是確認這人身份,哼,不與她一般計較。
“你不是想聽嗎,我便隨意講講,你隨便聽聽就得了,治大世如烹小鮮,陛下愛民之心有,可所行的政策下去還是由官員放布,四地民心依舊難以收攏。”
“因此從輿論戰出發,要先牢牢掌握住百姓看什麼,聽什麼,可以整個凰朝月報或者周報,下放到張榜上,讓百姓瞧瞧官府做了哪些實事。”
“同時,作為帝王,手中自然要養起一支獨屬於自己的手下,咱們可以給它取個好聽的名字,就叫…錦衣衛吧。”
“負責督查官員,上下行檢……”虞瓷滔滔不絕,將自己這段日子看的《大王朝》治理國家的手段精簡凝練一番,再挑揀些有用的部分說出。
除此之外,還有曾經輔佐過楚將離在各地乾實事的經驗整合。
掰扯出一大段聽起來就極其大逆不道,一定會被彈劾,或者背後中八刀自殺而亡的話語。
隻見身旁李玄歌眼神越來越亮,看著虞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座小寶藏,恨不得上手扶她下梅花樁。
“愛卿…”李玄歌一噎,看著虞瓷狐疑轉過來的眼神,立刻找補道“愛情方麵,不知小虞相有何見解?”
虞瓷眨巴眼睛,不是這一世這麼快就開始討論愛情了?
她還沒準備好,現在暫時就是不算惡感不算好感。
難道是因為自己生的太俏了?
她摸摸自己臉,兀自老臉一紅。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