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瓷渙散的瞳孔被這麼輕輕一蹭喚回了理智,兩豎淚就那樣輕而易舉滾落下來,心臟好像被鈍器擊打。
每跳動一瞬,就好似被擊穿一下,將她砸得生疼。
“所以……你一直都在對嗎?”虞瓷尋找到了一絲端倪,前兩個世界的累世糾纏,第三個世界的以心相贈,而後是否每一世都是你在身邊指引著我。
將我牽引到擁有你的位麵去?
虞瓷無法讀懂一顆心跳動的頻率,但她明白那個人。
心告訴她,就是如此……
她轉頭看向扶巳,靠在胸口的心臟也一點點朝著扶巳飛去,是否十數次的輪回,我隻為將你寄放於此的心送回軀體?
那麼我對於你而言,究竟是什麼?
是一個實現目的的寄托者,抑或是一個快遞員,還是心中所愛。
在看見心一點點融入扶巳胸口的那一刹那,虞瓷居然可恥得生起一絲不願來,一直以來愛她的是她的心,就像是一個指向標一般。
心在她這,便無法不被吸引。
可一旦恢複,還會是她嗎,亦或者會變成一個自己所完全陌生的人,亦或者說——神。
她腦海中的情緒此刻實在有些過於泛濫,泛濫到她甚至有點卑微地想著,隻要日後能陪在對方身邊,她願意付出無儘的代價。
貫穿了她數百上千年光陰的愛人,將她由內而外地填滿了幾乎所有情緒,多的要將一片沙漠淹沒,讓銀河傾瀉……
無儘的愛,最後一刻卻帶來無儘的卑微。
看著王座上帶著鐐銬的身影,她靜靜地閉著眼,像是神明一般俯瞰眾生的角度,高高在上,甚至有些遙不可及。
我追尋了你上千年,最終卻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虞瓷的精神狀態有些崩潰,委屈的情緒剛剛一冒頭,就要將她整個人撕裂一般的痛。
【宿主,冷靜!儘快平複心情,跟著我,深呼吸~吐息~深呼吸~吐息~】
座椅上,扶巳淡淡睜開了雙眼,億萬斯年的記憶像是海嘯一般湧來,都被她的靈魂一一吸收,在那無儘漂泊,等待著枯萎死亡的經曆中。
一朵普通的,恬淡的小花,開在了她走向死亡的道路上。
上千年,不過刹那芳華。
在幾乎於無儘的歲月裡,占據的角落甚至比不上海洋中的一滴水。
但卻…格外有趣。
她看向地上匍匐趴下的司奴,抬手間取走了他身上的一段金剛杵,在星辰之力的剝削下,它表麵的包裹一點點消散,最後變成了一支斷卻的箭頭。
那上邊流淌著金色的血液,她的心頭血。
金色的液體被簡易提取出來後,那不知用了多久的箭簇化為齏粉,她吸收了那些血珠,再次恢複一絲實力。
司奴沒想到她居然會有蘇醒的一天,他們都懈怠了,在億萬斯年的消磨之中,懈怠了對她的忌憚。
如今它隻希望,能夠給予自己一個乾脆利落的死亡。
將頭顱磕在地麵之際,他右手彙聚力量,朝著自己的本源而去,五指捏到本源要掐碎的瞬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控製住。
他生生將自己的本源扯出來,目眥儘裂,當著她們的麵,一掌心捏碎,開始修補這片世界因他們而出現的毀壞。
地脈,水脈,天理昭昭……
他想要阻止,卻無法抗拒這股強大到駭人的力量,最終帶著悔恨與不甘,填補了此界可能出現的問題,彌補一部分缺陷。
虞瓷看向金色眼眸的扶巳,她的眼中似乎無悲無喜,連給自己一個眼神也沒有。
所做的一切,和撕扯花瓣一般,好似僅僅隻是為了好玩。
她走進兩步,卻又頓住,因那無情的眸子好似不會掀起一絲波瀾,虞瓷有些哽咽詢問道“如今,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她似是這才反應過來,還有一個人在旁,將目光移去,看見了她身上與自己相關的所有過往脈絡,就像是電影一般,迅速播放完短暫的光陰。
隨後,認真回答道“吾乃輪回之主,萬物初生之神…零。”
“謝謝你的幫助,你的神路吾可為你點亮。”祂許下神明的諾言,以護送之功,換取神格。
作為一介凡人而言,是劃算的。
虞瓷有些不可思議得退後半步,看著她的樣子,一口氣血上湧吐出來,這是剛剛戰鬥困在肺腑內的淤血。
一下子給她激出來了。
“零?神路?!”
“你再說一遍?”她抬手取出玉菩提,化劍指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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