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多少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現在也沒彆的辦法,權當報團取暖。
銀麟軍前鋒在打,後邊什麼都在運行,很多事情需要她幫忙想,安排這個她用處比蕭讓大,比蕭讓冷靜得多。
蕭讓就是舍不得她。
她用起來很好用,當然不是那種用,這個不好解釋,蕭讓的詞彙量沒有那麼大,自己說什麼她都懂,做得也極好。
不同於蕭鷗,以前就是朋友,蕭讓說什麼她也懂,但是現在成了姐弟,雖然不知道是善緣還是孽緣。說善緣吧,談不上。說孽緣吧,她還挺好的。如果不那麼懟就更好了。
舒雅給蕭讓的感覺是那種溫柔如水的,除了第一次見麵讓蕭讓感覺她有些慌張之外,後麵都是溫柔得像水一樣。
就比如掌櫃這一塊,她從來不爭執。
交易所是不可能沒有爭執的,除了一些一定需要武力解決的,她應付自如。
後來查過,青州那邊確實有那麼一戶舒性人家,不過情報上說的是死絕了。
她就是那種讓任何人都感覺很舒服的那種。無端端你就能記得她,然而具體想形容的時候卻很難形容,不好找詞彙。
“將軍,我願意跟著銀麟軍。”
“唉……”
跟著銀麟軍有什麼好,以後都是顛沛流離的日子,這些年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性格早已變得平靜下來,優柔寡斷都是常有的事。若非現在是領兵起事,蕭讓一樣會那樣,但凡銀麟軍能過得下去,也不至於起兵造反。
“舒雅,這一去便再難有歸期了,你……以你的本事,去哪兒不比銀麟軍好過?”
“將軍……”舒雅看著蕭讓,麵有回憶神色,聲音清淡柔雅。“這些年你做的我是看在眼裡的,以前是有些看不懂,慢慢的啊,也就看懂了。”
舒雅看著蕭讓,“這些年你身體不好,我知你艱難,銀麟軍的大家日子本也都不好過。”
蕭讓看著她不說話。
“那年我本也慌了,全家死儘了,我當時昏了,險些凍死在雪地裡,是蕭老將軍把我救回城的,那時他給我了一些銀錢,我起初也並不知道他就是銀麟軍的將軍。”
原來還有這段細事,蕭讓看著她。
“那時候餓得慌了,兵荒馬亂之下,銀麟軍那時名聲不好,外麵流傳的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說法,與劫匪無異。”
“我就一個人,家中本也是商賈之家,餓得慌了,那時候銀月城百廢待興,糧食都極少,需要做工的地方很少,也就銀麟軍那時候才要人了,後來所見所聞,細細想來,當是將軍手筆,蕭老將軍和解伯父應該做不出來的,莫伯父應當也是一樣。”
“額……”蕭讓一窒,笑道:“那時銀月城確實艱難得很,什麼都不好,九黎那邊命令下來得急,主要是那老爹還偏信,蕭讓身體又不好,總是睡多醒少,大家都缺衣少食,時事催人,實在迫不得已。”
“嘿。”舒雅捂嘴輕笑,“後來我還見過將軍的,我可從來沒見過哪個人會這麼放心的把那麼大一座交易所放心交給彆人的,連賬本都不看一下。”
“……”
蕭讓好想說一句是因為自己懶。
“後來見你見得多些,不過你還是經常在那邊的營帳裡,我常見你在夜裡奮筆疾書,後來銀月城來了很多修行的人,這才好了起來,我就看著銀月城一點點變大變強,我心裡其實早已將銀月城當成了家,銀麟軍就是我的家人。”
“你當時不怕嗎?那時候可是銀麟軍發的通告。”蕭讓問她。
“怕呀!”舒雅忽然笑了起來,看著蕭讓說:“好久沒想這些突然有些感歎了!沒丟人吧!”
蕭讓歎了口氣,對她的笑不好說,心裡不知道什麼感覺,病秧子在一邊躺著,看起來是睡著了,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舒雅,現在這裡實在不適合你,等這陣子過了,我們再去接你回家。”
“我不能留在軍中嗎。”
蕭讓看著她的目光就有些莫名難受,心裡堵得慌,“等過段時間,我親自接你回來,此去戰場,生死茫茫,實在難保你安全,青州你的家應該回不得了,蜀地到時候看看,若你喜歡熱鬨,中原那邊也行,到時候再考慮。”
“那就再說罷,反正這一路還有不少日子。”
看她突然耍賴一般神情蕭讓哭笑不得,還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