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之下的躁動戛然而止,蠍子兵停下了迫害,張首望過來。
醫官們都被拉出來,因為蠍子兵的強拖硬拽,他們剛換洗休整過的衣袍重新沾上了青黑的塵土,不乏有年老體弱的醫官,幾經驚嚇,臉色已經青白,一絲活人顏色也無。
淺靈暗動目光,滿場搜尋著,便發現付辛唯被盧淞護著,雖然慌張狼狽,但臉上身上看著還好。
隻一瞬的走神,她便感到身後有風襲來,正要回身防禦,已有更快的一道身影疾衝而來,把準備偷襲的蠍子兵的胳膊扭折,從樓上甩了出去。
姬殊白半邊身子貼近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尹泰陰險狡獪,不會被牽著鼻子走的,我們在他的地盤上,想要毫發無傷地脫身,不太可能。”
“我知道。”淺靈道,“但若不做些什麼,所有人都要死,不如能活一個是一個。”
隻是那樣,她定無活路了。
姬殊白久久凝視著她,忽然低下頭,親在她側臉上。
眾目睽睽之下,淺靈又是愕然,又覺窘迫,愣是怎麼都推不開他。
“你……你做什麼!”
嫩滑雪腮被他以唇相就,溫熱的唇重重地碾磨、吸啜,好似注入了什麼魔力,淺靈隻覺全身被酥麻跑遍,他沾唇的那一處,燎起火燒般的熱意。
良久,他才放開了她。
女孩兒臉都漲紅了,卻仍執著地睜著烏黑的美眸瞪他,用咄咄逼人的眼神向他要一個解釋。
姬殊白卻肅正極了“你我作親密狀,尹泰定以為我於你是重要之人,拿我威脅你。一會兒我賣個破綻給他,等他把我抓住了,我會伺機奪他性命。”
擒賊先擒王,這是個辦法。
淺靈放下譴責他的念頭,很認真地問道“你行嗎?”
姬殊白嘖了一聲“彆問男人這種問題。”
對話間,尹泰已經率眾到了樓下,目光陰沉地看著他們。
“可以,本世子答應你便是。”
尹泰舉手一揮,蠍子兵們便紛紛放開了對醫官的鉗製,往兩邊退開數丈遠,讓出一條直通宮門的寬闊大道。
尹泰悄聲對心腹手下道“待會兒聽我指令,絕不能讓一個人活著離開王宮半步。”
手下應是,尹泰便高聲道“路已開好,下來吧!”
淺靈與姬殊白對視一眼,一起下了樓。
淺靈雙手護著瓦罐,姬殊白落後她半步,一隻手摟在她腰間,兩人緊緊貼靠,親密無間。
醫官們在不遠的前方等著他們二人,但這段路他們卻走得有些慢。
尹泰虛起雙目,看著女子腰間那隻隱約發顫的手,看似男子在保護女子,實則男子半邊身子靠在她身上。
這白衣服的受傷了。
尹泰覷眼給了心腹手下一個眼神,手下會意點頭,手一擺,便有一支利箭射到二人跟前。
姬殊白和淺靈刹住了前行的腳步,隨即數個武藝高強的蠍子兵從人群中遽然躍起,長刀揮砍過去。
姬殊白一手把淺靈推開,另一隻手打向刀柄,卻叫那大力震得連退數步,捂著胸口晃了幾晃,才站穩了。
“師妹,你還好嗎?”
盧淞和付辛唯一起接住了淺靈,淺靈回望著姬殊白與他們纏鬥,幾乎是一邊倒的頹勢,鮮血從他手上的刀口和嘴角中溢出。
儘管知道這是計中一環,但他演得實在太逼真,叫人看了也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