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和帝怒目擊案而起。
“再給朕說一遍!”
士兵抖了一下,又報了一遍。
趙貴妃驚呼了一句,扶著頭竟是跌下了椅座,臉上已見癲狂。
“我不信,我不信!成王在哪?沒看到他人,我一個字也不信!”
士兵沉默著,那頭已經把兩具屍首抬了上來。
眾人見了,莫不心中生寒。
趙貴妃撲了上去,摸著成王冷硬的麵頰大哭,成王妃亦埋頭啜泣著,薑雲如跪在一旁,一邊流著淚,惶恐之色溢於言表。
禎和帝既悲痛,又暴怒。
士兵道:“巡林的兵衛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是這樣子,王子倒在成王殿下跟前,殺死王子的刀,就在成王殿下手上……”
赤突使節站起來,既驚又怒:“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
那使節住了口,環視著場上眾人的麵孔,立即道:“陛下,容小臣直言,二人皆亡,成王殿下身上傷口這樣多,必不可能是二人自相殘殺,一定是他人故意做局!謀害他們二人啊!”
“誰不在這裡,誰就最可能是凶手!”
大家聽完,都用目光開始點起場中人來。
“陛下,定王不在!”
周皇後手一緊,倏地看向禎和帝。
隻見禎和帝握著玉珠串的手不停抖著,咬牙怒道:“這個逆子!”
周皇後連忙站起來,淺靈扶著她走了兩步,周皇後道:“陛下,三王遇害,誰也不願看到,還是等查清楚了再下定論,彆放過了壞人,也彆錯怪了好人呐。”
禎和帝看著她,理智回轉,隻是怒火猶未息。他喊道:“來人,定王在哪?把他找回來!”
“是!”
神禦軍才要出動,卻聽見有聲音道:“定王回來了!”
無數雙審判的眼光投過去時,卻不約而同地全都愣住了。
衛晏洵是趴在馬背上回來的,旗子已經不見了,他身上的黑衣看不出血,但手上臉上卻全是血,他用慣了的長槍也被綁在馬上,一頭拖在地上。
他身後的衛兵們趕著馬,拖著三輛無頂的車子,上麵堆放著打下的狼。
“啟稟聖上,定王殿下入了深穀,遇到狼群,廝殺了一通,因此負了重傷。”
周皇後連忙下了階,被淺靈扶著走到了馬邊,一湊近便聞到一股血腥味,她托著衛晏洵的臉小心看了看,又注意到他肩上狼爪撓的傷口,不禁落了淚。
崔澎崔湃站出來道:“定王威武,從前在邊關,便鬥過狼群,隻是這一遭,未免太多了些。”
禎和帝目光複雜,擺手道:“帶定王下去醫治。”
死了一個皇子,一個異族王子,狩獵已然不再重要。
禎和帝驅散了官眷,留幾位重臣在身邊,親自看著官員們查驗命案。
淺靈隔窗看著處理政務的地方,燈火徹夜通明,心中微歎,轉身回到了周皇後身邊。
周皇後看著臉上身上被包紮了一圈又一圈的兒子,眼淚簌簌地掉。
淺靈為她揩拭了淚水,輕聲道:“娘娘勿憂,並未傷及性命。”
周皇後泣淚道:“本宮知道,可看他這個樣子,還是心裡難受,他為了本宮,在邊關的時候究竟吃了多少苦。”
“他從一無所知的稚兒,變成功勳顯赫的武將,旁人隻看到他風光,本宮卻隻會想到他背後的辛酸與艱苦。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淺靈無法說更多什麼,便默默陪著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