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老道:“你都成庶民了,還有誰會拿眼看你?嗯?”
叢老眼神犀利,總能看得人心裡一寒。
趙躍故作厭煩地瞪了他一眼,聳了聳肩:“好好好,你說了算,搞砸了事也賴你。”
叢老製住了趙躍,然後對眾人道:“王爺命令我們加快動作,我盤了一夜局勢,現在該趙禛出手了。”
“趙禛?”趙躍疑惑地抬起頭,“他是成王的娘舅,怎麼成了王爺的人了?”
叢老哈哈笑:“對啊,成王的娘舅,可成王死了,長公主和駙馬走私軍器敗露,他除了投誠王爺還能走哪條路?王爺,是唯一能讓他活下去的人,他能從軍器案中徹底摘掉關係,都是多虧了我們,現在是他回報王爺的時候了。”
“原來是這樣。”趙躍撫著下巴一笑,“趙禛這個人,滑是滑了點,但卻頗有本事。叢老打算讓他做什麼?”
叢老道:“永章變了,王爺的部署也要變了,他有一批人還有一批東西要從館陶挪到長水,這一點彆人做不到,趙禛手裡握著多條商道,明暗兩線通吃,隻有他能做得到這一點。”
趙躍一聽,便知是兵和武器了。
趙躍回京之前,也操練過私兵,但那是在後夏境內,兵被他訓出來後去了哪裡,他是一點都不知道,淳王在大靖有多少實力,他也不清楚。
淳王勝算幾何,他實是沒把握,但他已經被迫叛了淳王,隻能跟定王一條道走到黑。
他故作無事,待回了自己房中,便快速擬了一張字條。
珍寶閣養鴿子,因此常招來野貓,野貓把這裡當成了家,窗裡窗外地竄門,肆無忌憚。
他的屋中此刻便有一隻綠眼黑貓,跳上了他的飯桌,在享用他的飯菜。
趙躍把字條塞進縫在野貓腹部假皮下,然後大喝一聲“又來偷吃魚”,並大聲拍桌,黑貓便衝出了窗子,轉眼便躥沒了影。
定王府中,燈火幢幢。
衛晏洵就著燈火看字條上的數字,對照兵書把密語對了出來,然後麵無表情地燒了字條。
趙禛果然投靠了淳王,很好。
他的手邊,還有另一封密報,是姬殊白送來的。
他沒有親自來見自己,但密報上寥寥數語,言簡意賅:
後夏王崩,龍炳奇上位。
姬殊白沒有跟他大論特論,但衛晏洵知道這兩句話傳達了什麼信息。
淳王要轉向大靖了。
這個信息,跟趙躍遞來的信息剛好吻合。
然而,又太巧了些。
他一直在摸索淳王在大靖境內的勢力,他有意篡位,大靖一定有他的兵馬,尤其在尹泰飲敗之後,淳王一定會有更激烈的動作,但是他摸索了這麼久,始終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趙躍也被瞞著,這麼久以來,沒打聽到關於私兵的秘辛,可臨到淳王的棋局崩了一半,需要更加小心謹慎的時候,叢老居然大咧咧就這麼說出來了。
他豈能不懷疑?
但是話說到這個份上,館陶和長水兩個地方,肯定也要去看看。
衛晏洵思索了幾番,把齊楓叫了進來。
“請姬二郎過府一敘。”
姬殊白來得很快,不多時便一身夜行衣出現在了衛晏洵房中。
為大局著想,他一直跟衛晏洵保有聯絡,隻是自上次衛晏洵撞破了他和淺靈之後,他們二人就沒有私下往來過,有什麼事也隻是書信交流,因為他怕打起來。
今日定王刻意讓心腹找他,定是有什麼大事了。
他坐在衛晏洵對麵,隔著一道方幾,衛晏洵把一頁紙推了過來。
“淳王要轉移私兵?”
他一看,便知是趙躍探出來的消息。
“長水離永章更近,還可順流直下,直達永章,以此作想,倒是說得過去。”
衛晏洵聽出他也在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偽,便道:“正如你所想,有三分真切在裡麵。至於其他七分假,恐是為了試探本王,看本王的動作。”
姬殊白表示認同,對上衛晏洵的目光,問道:
“所以,定王的意思,是想按兵不動,讓我前去探看一遭?”
衛晏洵道:“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你可願去?”
成王已死,宣王是酒色之徒,淳王欲謀位弑君,得先擊破定王這道屏障,否則他上一刻動了禎和帝,下一刻定王便會上位,白忙一場。
故,如果這個消息是一個局,那定王確實不能動,不能有任何踏進陷阱的閃失。
當然,或許其中還包含了定王的私心。
姬殊白捋得明白,思量過後,把桌上的茶水一飲而儘。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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