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樓飛猜想姬家那小子大抵也知道淳王暗中的圖謀,跟自己的女兒聯手上了,所以淺靈才要去找他。
可那也太危險了。
父女倆分彆了十多年,無論聽說淺靈如何能乾,如何排除萬難,如何接手支撐起這麼大一份產業,在嶽樓飛眼裡,女兒還是那個喜歡窩在爹娘懷裡撒嬌耍賴的娃娃,一想到她獨自出去,他心就揪成一團,哪怕拚了一把老命,也想把女兒叫回來,有什麼事他去麵對。
喬大寶道:“嶽伯伯,二寶說,您待在府裡,什麼都不做,便是茶行的定海神針,不然後方一亂,她也不能安心做事的。”
嶽樓飛是帶兵打仗的,道理他都懂,隻是身為父親,一輩子沒為女兒做些什麼,反而還要躲在女兒背後,心裡總不是滋味的。
他原地踱了好久,終於歇了念頭。
這個關頭,他們越不顯眼,越好做事。
永章風雲變幻,淺靈一無所知,她連夜趕路,直奔長水,一刻也不敢停歇。
棲月陪在她身邊,看她眼底堅定卻帶著疲色,便勸道:“姑娘,你靠著我睡一會兒吧,這樣吃不消的。”
“我現在睡不著。”
沒有得到確切結論,她心裡一刻也靜不下來。
“可是,這會兒都宵禁了,城門早就關了。”
“走山野小路。”
棲月歎了口氣,把吩咐下達,車夫調轉方向,向小道駛去。
此時已經逼近午夜,伸手不見五指,馬燈隻能照到馬車前一小片的範圍,以陸方為首的護衛一邊騎馬一邊舉著火把,在前麵探路。
走著走著,便見前方小道上,橫趴著一灘什麼。
陸方舉手示意其他人停住,自己策馬向前用火把去照,然後才看清楚地上是個人。
“姑娘!”
淺靈聞聲掀起簾子,陸方策馬過來稟報:“姑娘,前麵路上躺著個人,似乎傷勢很重。”
淺靈聽罷,從車上跳下來。
“帶我看看。”
陸方引著淺靈過去,又讓所有人下馬,把火光聚到一處,照得亮亮的。
淺靈走到那人身邊,先伸手去按了按頸邊脈搏,確定還活著,便讓陸方把人翻了過來。
那人半臉的血汙,口鼻處都糊滿了血,陸方拿衣角擦乾淨,淺靈細細一端詳,竟然認了出來。
“臥林?!”淺靈急迫起來,連連推他,“林護衛,林護衛?”
她診了診脈,眉心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