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假皮下抽出了一把玄鐵細鑰,插入花磚縫中一轉,一道僅容得下一人進出的門洞便緩緩打開了。
趙禛走下門洞,初時洞口極窄,走了一段便豁然開朗,空闊無比,明亮如晝。
偌大的空間分岔成兩道,兩邊皆是一間間的石室,每間石室僅有門上方一個方形的氣孔,連門與壁的結合,都嚴絲合縫。
趙禛跟守衛的死士說了幾句話,死士便引著走向西邊的道,打開了第三間石室。
門緩緩打開,發出沉悶的聲響,門之後,便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端坐於室中。
趙禛一頓,打量了姬殊白幾眼。
也是奇怪,關了這麼多天,他身上依然乾乾淨淨,不染塵垢似的,若非腳鐐手鐐還在,趙禛都懷疑這裡是什麼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姬二郎,你好啊,今日覺得如何?可想明白了?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姬殊白緩緩睜眼,眉宇之間,平和得根本不像一個身陷囹圄之人。
“趙大人來了,”姬殊白反客為主,指著地上,“坐。”
趙禛目光深深,又問了一次:“怎麼樣?考慮得如何?你爹年歲不算小了,吃了幾次刑罰,也是難以消受。”
“你若聽從,我就把你們姬家人都救出來,讓他們無罪歸家,可好?”
姬殊白的眼睛在船廠裡進了東西,如今看人看物總隔著一層水霧,模模糊糊,不太清楚,但他還是注意到了趙禛身上的官袍深一塊淺一塊的,深色的地方,集中在趙禛的前胸。
在他踏入暗牢之前,他在出汗。
姬殊白慢慢開口:“此話當真?”
“自是真的。”
“好,那我便如實相告。”姬殊白道,“禦史台有一個案子,正主是雲樂郡主從前的相好,你聯合譚駙馬走私軍器,又散播兵敗流言之事,就是他告訴我的。而他也是聽雲樂郡主說的。”
趙禛腦海裡又倒回那一日,當時他返回花園以後,看到的確實是雲樂郡主,而淳王偷聽牆角,也是雲樂告訴他的!
所以其實真正偷聽了他與譚駙馬對話的,其實是雲樂!
趙禛臉色極為難看,對姬殊白的話深信不疑。
雲樂郡主竟然戲耍了他這麼多年!
她那個人,眼裡心裡隻有淫欲享樂,沒有任何人情世故、利益往來,她嘴上絕對沒個把門。
姬殊白、婁侍玉之外,還有幾個人知曉,趙禛不知道,但他認為——
程良碩是肯定知道的了。
常年辦案之人,對隻言片語都會非常敏銳,程良碩與雲樂夫妻多年,再不和,該知道的也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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