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在這一刻明白了,他先前所運用的血月,隻是粗淺,術法之外,更需要一個人堅定殺戮之心。
與此同時,他的周身血氣,猛然翻湧擴散,竟突破了原本的四丈,化作了六丈的範圍。
這是道感,關於道的感悟,來自於血月,卻不止於血月。
因為這條路是蘇陽的,兩者隻是互相契合。
在蘇陽起身的一刻,周芸娘就想要趁機逃脫,可五柄飛劍出現,四柄釘在她的四肢,一柄所發出的劍氣,直接毀去了周芸娘的丹田。
將她所有的修為摧毀。
強烈的疼痛,如洪荒巨獸一般,一口將她的意識吞沒,令她直接昏迷了過去。
與此同時,血界猛然擴張間,濃鬱的血氣,化作數百道微不可見的針芒,刺在了她的全身。
因為這一點,就令她從昏迷中,再次清醒過來。
正如蘇陽所想,他不會讓周芸娘死的輕鬆,當下百道血刃凝聚,於她意識清醒之際,將她一片片的絞殺。
隨後,蘇陽轉頭看向了遠方的天空,即是一座殘破大殿所在的山巔,他對著那個方向,遙遙拜了下去。
漫漫長路,他離開了,向著那處白花樹林而去,那裡是他現在唯一想去的地方。
“血月之術,竟是傳承到了他的手中,想當初,即便是血月宗第一代老祖,都無法將此術走到極致,不知你,在道心發生改變後,又能不能在這條路上,一直走到儘頭”
一聲唏噓之聲,從大殿中擴散開來,隨後歸於沉寂。
隨著一切歸於沉寂,一向烏黑的天際,竟是落下了雪,雖說此時正是冬季,但還是令人忍不住意外,原來這個地方,還有雪。
潔白的雪花,從天際洋洋灑灑的落下,雪大,不多時,就將一切所掩埋,所有殺戮留下的痕跡。
同樣的,這場雪亦將蘇陽所有的美好記憶,所埋藏冰凍。
他坐在白花樹林中,如同癡傻,麵無表情,就這麼呆呆的坐了整整三日。
直至雪花讓他變成了一個雪人,又開始緩緩融化,在他的麵上掛了冰霜。
這點寒冷,對於他來說,算不上什麼,體內修為自主運轉,便可驅寒。
可卻無法驅除他內心的冰霜。
三日後,他緩緩起了身,斬斷了一刻樹,製作成了木棺,棺內鋪滿白花,再以固體封存,令其永遠不會腐敗,如同在棺內墊了一層水晶。
他將柳舒瑤安放在內,為她精心的梳理一番,把所有的淒涼驅除,一如他記憶中的美好,宛若天仙般的動人。
然後,他將那支發叉仔細的擦拭後,為其重新佩戴在了發間。
就這麼注視著,約莫過去了一日後,這才強忍內心不舍,忍著淚水在眼中打轉,將其埋葬。
這個地方,是二人所走過不多的地方中,最有意義的地方,所以,他選擇了將柳舒瑤埋葬在這裡。
又是三日,在這期間,他一直守在柳舒瑤的墓碑之前,不說,不動,默默陪同。
“唉”
身後一道歎息傳來,卻見蘇陽仍是一動不動,直至一道蒼老的人影,走到他的身旁,這才令他的目光,微微回神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