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老布回過頭問道。
“他是誰?”我隨口問了句。
房間裡的光線陰暗而沉重,很難看清楚人的麵貌。
但我還是第一時間認出麵前這個人。
戴玉珩。
他頭發淩亂、滿身血汙,身上的囚服幾乎被血汙染成了紅色。
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由於脖子被鐵環勒了一下,嘴裡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說話聲。
老布對著戴玉珩一同嗬斥讓他安靜,然後說“他呀……也是被我們的人救回來的。”
他一定也是認出我來了。
剛才他看到我的時候也變得突然激動起來,甚至忘記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鐵環。
這貨不是在學校被雇傭兵救走了嗎?
“聽說就在附近的山上,當時他們手裡有槍,打死了我們好些人,最後獄長親自出馬才把他們製服。”
老布說的應該就是那些不明來曆的雇傭兵了。
難道說他們那天晚上開著直升機離開後發生了事故?
這個獄長的實力果然了得,連那些武器裝備精良的雇傭兵都能全部製服。
老布厭惡地看了一眼戴玉珩,轉身去一個工具箱裡翻找。
戴玉珩變得躁動不安,跟瘋子一樣揮舞手裡的剁骨刀,想要掙脫身上的枷鎖。
老布不慣著,抄起一根燒火棍就是一下。
“所以獄長很生氣,把所有人都關進了地牢,留下這個毛頭小子在這裡乾活。這小子頭幾天挺囂張,被在地牢關了幾天後,立馬老實了,嘿嘿嘿,就是腦子不太好了。”
此時,戴玉珩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嘩啦”聲。
他的臉抽搐著,渾身哆嗦,喉嚨裡發出一陣低鳴的嘶吼聲。
我蹲下身子,儘量讓自己的視線與他平齊,試圖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中解讀出更多的信息。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仿佛置身於地獄中一般。
頓時我心裡五味雜陳。
幸災樂禍之餘又很驚訝,同時疑竇叢生。
看他這個樣子,在這裡肯定是遭了老鼻子罪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低聲嘟囔著些什麼,聲音破碎而微弱,我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老布提著燒火棍又是一下,罵道
“趕緊乾活啊,彆耽誤我們掙工分。”
戴玉珩條件反射般地渾身一縮,從地上爬起來,血紅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嘴裡嘟嘟囔囔地說了一陣,隨即麻利地繼續乾活。
“他怎麼……有些不太正常。”我假裝不在意,隨口問老布。
老布正在驅趕滿屋子的蒼蠅呢,壓根沒看到的我反應。
聽到我的問題,回應道
“嗨,在地牢那地方,正常人都能整出神經病來。把這個穿上。”
老布扔給我一件滿是油汙和血跡的圍裙,就跟那種屠夫穿的差不多,還有一雙同樣惡心的橡膠手套。
他把我帶到一個池子邊“等會把這些玩意都運走。”
那池子跟澡堂子裡的水池差不多,裡麵全是各種殘肢斷臂和軀乾頭顱,黑紅色的血水正汩汩地從一個口子流出。
我怎麼說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但一看到這種場景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些是啥啊?”我捂住口鼻問道。
“都是獄長乾掉的喪屍,厲害吧。屍體就交給這家夥剁成塊,好進行下一步處理。”老布不以為然地說。
我不由得心頭一顫。
哪裡來說獄長手底下這麼多人,完全沒必要親自動手。
他這樣做的原因隻有一個,為了拿喪屍幣。
太可怕了,比我這麼強的人還比我努力。
那我還努力個毛線。
“……這工作惡心是惡心了一點,但是這個工分高啊,可以說是除了出去尋找物資,就屬這個最高了。不過呢,肯乾的人不多,除非是那種實在沒工分了才來……”
這時傳來了“嘩啦啦”鐵鏈摩擦的聲音。
戴玉珩拎著一個裝滿碎肉的桶來到池子邊。
他把桶裡的東西往池子裡一倒,血水濺在了我們身上。
老布上去又是一棍子,罵道“你今天怎麼回事?唬了吧唧的。”
戴玉珩被打後既不說話,也不躲避,跟剛才判若兩人。
他神經質般地低著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回去剁屍體了。
老布把棍子往地上一扔,抄起一個大網兜從池子裡撈出被放乾血的殘肢,裝進了一個手推車裡。
很快,我們倆便把手推車裝得滿滿當當。
老布哼著歌把車推出了地下室。
我剛準備離開就聽到戴玉珩那咳嗽了一聲。
轉頭望去,隻見他背對著我,用沾滿血的手在瓷磚牆上亂抹。
我也沒在意,估計他又開始發病了。
但定睛一看,隻見牆上赫然寫著“help”。
幫助?
這是在向我求救?
還用英文,估計是他擔心老布會看到。
這麼縝密的心思,難道說他並沒有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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