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看著兩個人牽到一起的手,心中浮起一絲異樣的感覺,莫名的,沒有掙脫。
溫暖的手,驅散了她手上的寒涼,慢慢有了溫度。
兩人並肩走著,踩著遍地的月色。
“你之前不用的搪瓷杯,還有我的那個,都拿給他們用了。”段蕭寒慢慢道,向她報備。
他們來的突然,沒有事先準備。
“那你這兩天先用玻璃杯吧。”
沈初棠低聲道,說完又想起來要解決的好像不隻是杯子的問題,還有晚上睡覺的地方。
“那你晚上是到東屋睡嗎?”
“嗯。”
兩人之前睡在一起,後來是兩床被子,今天又要睡在一起,沈初棠突然有些不習慣。
轉眼間到了院子門口,沈初棠鬆開了手往裡走,到院子裡先是踢了踢井邊的水桶,又動了動桌上的水壺。
趙天明不解的看著沈初棠碰碰這,弄弄那,又看著她走進廚房。
廚房裡孫勇剛好放下最後一個盤子,見沈初棠進來,結結巴巴地叫了一聲嫂子。
沈初棠沒看他,把桌上的菜刀放好,“動過的所有東西必須放回原位,分毫不差。”
孫勇愣了一下,似懂非懂地應了幾聲。
走到廚房門口的趙天明跟段蕭寒剛好聽見沈初棠的聲音,趙天明拍了兩下段蕭寒的肩膀,湊近小聲問道“蕭寒哥,你這媳婦怎麼哪兒找的?”
段蕭寒心中五味雜陳,沒理他。
五十塊錢買的。
甚至這錢她可能都沒拿到一分,他什麼都沒給她,怪不得,怪不得她會有那種想法。
換作任何一個人,這樣被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瞎子,可能都不會願意。
銀月高掛,窗外隱隱約約有蛐蛐兒的叫聲。
沈初棠側躺著麵對著牆,閉眼睡覺。
沒過一會兒段蕭寒走了進來。
小小的被窩瞬間變得擁擠,這被子原本做的就是個單人被,並沒有多寬敞,段蕭寒躺進來時也側躺著,兩人離得很近。
近到沈初棠能聽到他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孫勇他十歲的時候父母就犧牲了。”段蕭寒輕聲道,“他自小跟著我們一群糙漢子在軍營裡長大,沒什麼規矩。”
沈初棠沒說話,段蕭寒知道她沒睡著,過了一會兒,又道“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原諒他。”
“他做錯了事,無論什麼原因都是錯了,原不原諒都在你,隻不過你有事彆往心裡憋,不開心打他罵他都行。”
“要是實在生氣,怪我我也受著,是我沒教好他。”
他是他們那一群人裡年齡最長的,在軍營裡的事情他能教,大道理那些,他卻不擅長講。
黑暗之中,沈初棠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睛,聽著段蕭寒溫潤的聲音。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孫勇看著也不過十八九的樣子,在她眼裡還是個小孩子,她跟個小孩兒計較什麼。
“我沒生氣了,睡覺吧。”
沈初棠輕聲道,攏了攏被子。